火焰,爆炸,枪声,无处不在的哀嚎。
那份由学院本部安插在日本的专员传真回来的报纸上,清晰翔实地记录了这可怕的一切。
头破血流地倒在废墟边上的路人,被爆炸波及后、因为无法逃离困境被活活烧成焦尸的死者,身中数枪倒在血泊里的警察……
配图几乎是不考虑版面地大量刊出,给人一种亲历灾难现场的强烈错觉。
与之相对的文字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那种简短苍白的描述则更能凸显出受难者在这次恐怖袭击之中的无辜。
“初步统计,死难者接近200人,伤者暂时无法预估吗……”
昂热面色凝重地将报道反复阅读,喃喃自语。
日本最近一次的算得上是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还是在1995年。
时隔20年,才终于发生一起能够与之相比的恐怖袭击。
不,这个规模和手段,恐怕将两起事件放在一起,都是将其小觑了吧?
数十倍的死者,大量爆炸物和枪械,有组织的专业战斗人员,全程只留下一两具查无此人的外国尸体,相比之下麻原彰晃的奥姆真理邪/教简直就和幼儿园过家家一般可笑。
很难想象,就是那种过家家般的袭击,都引起了整个国家的震动和追捕。换做现在这种小型战争般的灾难,或许出动自卫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报纸的最后只有一个署名。
独家报道记者:佐藤麻美。
大新闻总会有很多老资历的前辈争抢第一撰稿人,然后第二、第三……新人往往能署在其上已经是说明很有功劳了。
可惜大新闻并不包括这种近乎爆炸的消息。
据那边的专员回报,这个记者似乎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于是昂热很快敲定了通过接触她来深入了解事情概括的方案。
毕竟日本分部占着地利,强龙不压地头蛇,学院想要获取第一手情报远比在世界的其他地方要困难数倍。最多只能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钻个漏洞先行几步。
“施耐德教授,你认为这件事里有龙类参与吗?”
拖着呼吸机小车的施耐德坐在办公桌的另一端,面前摆放着一份相同的资料。
“说不准,但是这件事不符合常理。”
常年与龙类打交道,施耐德对这些该死的蜥蜴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昂热,甚至在很多事件上,有着比昂热更加敏锐的感觉和见识。
例如判断一件事是否与龙类有关。
先分析事件的种类,然后在诺玛的帮助下模拟普通人成功进行行动的可能性。
如果可能性在30以下,那么就算与龙类无关,也和混血种脱不了联系。
“诺玛的参考结论有两个:
第一是日本本地、与蛇岐八家对立的猛鬼众造成了这次恐怖袭击。但这与他们往常的行事规模不太相符。
第二是外来势力,就连我们也不了解的外来势力。”
“日本分部疏离本部的动作太过夸张,在现有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无法进行进一步的推论。”
施耐德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屑一顾。
在他眼里,日本的混血种就是一群脑子生锈的顽固份子,不但对龙类的态度暧昧不明,而且还自视甚高。哪怕一时被秘党压服,也总是在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然而昂热终究不可能像他一样单纯地对待这件事。
“日本分部那边的请求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希望路明非和恺撒能够加入其中。”
“只派遣两个人太过危险,也容易触发各种不良效应。”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让陈墨瞳学员也参加这次行动。”
“……”
施耐德沉默着,铁灰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这位他从来琢磨不透心思的领袖。
“陈墨瞳是曼施坦因教授的学生,与我无关。”
“那不是重点。”昂热摆了摆手,曼施坦因是守夜人的儿子,理论上在学院里也占有强力的话语权,但相比做那个老不修的儿子、曼施坦因显然更喜欢当好写报告的文职工作。同样的,他从来不干预学院的任何安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楚子航能够成为这次行动的组长。但是,不行。”
“莫非在他身上花了几十亿美元之后,他连最基本的执行任务都做不到了吗?”
施耐德唯独在这一点上不肯退让。
“我希望我们培养出的是前所未有的超级屠龙者,而非一个连任务都无法参与的珍贵艺术品——”
“我知道。”
昂热站起身来,从书柜的夹层里抽出一份文件。
“可是也要看这个超级屠龙者是否还能变得更强。”
“……”
施耐德默不作声地接过纸张。
他的心急自然是有原因的。和那些只会用血统等级判断强弱的学生们不同,他清楚地明白恺撒所谓的‘很强’、‘很优秀’早已经是过去式,或者说,一直都是将来时。
他的价值在于血统的纯净,在于某种连秘党也尚未得知、只有加图索家族掌握的秘密潜力。
他或许优秀,战斗素养也不差,还有领袖风范与灵活的头脑——但绝对不够强。
毕竟光靠镰鼬这种辅助型言灵是无法战胜龙类的。
放任这种人才和基本无战力的路明非、陈墨瞳一起去参加高危级任务,地点还是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日本,简直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着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