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依山势而建,南北略长,东西稍短。东面是悬崖峭壁,下面河水激流。西、南、北三面依山建城,山势越低,城墙越高,也有地方直接用了悬崖做墙。墙体上窄下宽,全部用石头累积。
马援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个城可是难攻啊。这帮人也是的,到处都是建山城。山水都被用作防守,让人佩服。
好在现在你粮食不多了,马援传下令来,每个门都有一个连弓箭手和一个班掷雷兵守着,坚决不让你出城。其余人马后撤到一里之外,安下营寨。他刚收拾完毕,吴奎和李孝全的步兵也到了,他们看了看马援的安排,尤其是几个大门口的安排非常满意。
李孝全又自己骑着马围着城墙看了看,他是在山城方面吃过亏的,看的特别仔细。整个城一周不过5里地,围着城墙安下兵营,围的犹如铁桶般,实在找不出破绽。
三人做了分工,马援负责南面城墙,李孝全负责西面城墙,吴奎负责北面城墙,重点在于守门。马援又提出建议,他们现在应该是人困马乏,缺粮少草,犹如惊弓之鸟般,对付他们就应该骚扰他们,疲劳他们,惊吓他们,直到投降为止。
当天休息半天,吃过晚饭,三分之二的人耳朵堵上布,其余人马点上火把,擂起战鼓,掷雷兵,对着山门一会投一云雷。闹腾了小半夜,才回去休息。第二天,白天依旧如此,只是让掷雷兵将云雷偶尔投到山墙之后。山墙毕竟是石头堆起的,没几个云雷,居然墙体纷纷塌掉了。
平州兵看的哈哈大笑,只是不进攻,墙后面的士兵大惊失色,纷纷逃窜。
就这样日夜袭扰了五六天,后来就是呆在这里等他们投降。这里离国内城不算远,运送补给还算方便,将士们吃的好,睡的香,穿的暖,也不着急与敌人拼命,因为现在山上有多少敌人说不清楚。
就是打也要等到敌人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再打,那时候基本就没什么损失了。
又过了10天左右,天气变的越来越冷了。天空阴沉着脸,一副对谁都不理睬的样子。空气中的湿气冷入骨髓,将士们纷纷跺着脚,嘴里不停的哈着气,诅咒着天气。老天自是不予理睬这些将士的烦恼,将天上的雨点洒落下来,也许天上的雨不多,后来就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来。营房里,炭盆火烧的旺旺的,上面吊着热水陶罐,冒着水汽。火光边围坐着士兵,不断地用手挥向热火。
马援的营房里,吴奎和李孝全一起围坐在炭火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李孝全手拿铁条,扒拉着炭盆里的木炭道:“这帮家伙可比我们耐冻多了,到这个时候,还能坚守,的确也是不易啊。“
李孝全正要往下讲,一个亲兵一挑门帘,走了进来道:“李将军、吴将军、马将军,他们投降了。”
那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眼看着那亲兵同声道:“什么?”
那亲兵施礼道:“三位将军,高类利投降了,现在就在南门那里跪着呢。”
李孝全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吴奎紧随其后,只有马援不紧不慢的走出去,叫起自己的亲兵卫队向南门而去。
大地雪白一片,雪花还在洋洋洒洒的飘落,风一吹,雪打的人睁不开眼。李孝全快步飞跑在雪地上,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吴奎紧随其后,再往后面,马援带着卫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跑着。卫队后面,大批的平州军马手拿兵器,从各个营帐走了出来,犹如海浪般向前涌动着。
李孝全已经跑到门口,眼见面前门口跪着一人,双手举着一块白布,上写一个大大的“降”字。雪不断的飘洒,那黑字已经显出毛边来。
李孝全接过那个“降”字,放在口袋里。双手把那人搀起,发现居然特别的轻,看了看那人的脸,皮包着骨头,颧骨突的厉害,双眼已经没了神采。搀起之后,发现那人站的都摇晃,好像站立不住。
这时,吴奎也到了,看那人身后跪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还稍微精神一些。只是肤色黄黑,瘦骨伶仃,吴奎将那孩子一把提了起来,转手抱住。
李孝全扶着那人转个身来,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身后站立的众人全都起来了。这时门口的平州军已经聚满。
马援指挥着分出两条路出来,让投降将士一个一个向外走,顺便全部下了兵器。每10个投降兵,被一个平州军押着向前面的空地走去。另外,组织人马,尽快挖营寨,别让这些投降之人冻死了。
人一队队走出来,一队队的被带走。马援下令,为这些人煮粥,绝对不能喂食干饭。那个投降的头子,现在知道就是高类利,现在没办法跟他计较太多,先要保住他的命再说。李孝全安排他和那个孩子专人看管,也是煮粥给他们吃。
人总共走出有1万5000多人,上山的平州军回报道,上面不少人饿死的,现在已经没有活人了。看那投降之兵,路都走不成了,一个个站立都无力气了。众人再无杀人之心,反而升起怜悯之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