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在锅里舀了一碗辣底,脖子一仰,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碗。
“咱们自家店里都在吃,就是我每天都忍不住来一碗,你们说干不干净?”
周围顿时掌声四起,几个伙计收拾着摊位,不一会,这客人就慢慢的都回来了。
“大牛,这事只怕不是普通的闹事。”苏秀锦忍不住提醒。
金大牛沉下了眸子:“我也觉着,只怕是别人眼红咱们的生意,一个个都盯上了。”
苏秀锦想了想:“听说再过半个月,夜市上的摊位都得向官府纳税了。”
金大牛皱皱眉:“又得纳税。”
商税极重,开业满三月之后,这每月初一都得去镇上太保处交税,商税高达三成之多,难怪有人冒着生命危险选择走私。
苏秀锦却觉着这是个好机会:“咱们老老实实交税,这摊位固定下来,也没谁能把咱们赶走,至于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么——”苏秀锦勾唇一笑:“定叫他们不敢伸出爪子!”
苏秀锦打听好了这镇上的太保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养鸟,家里各式各样的鸟挂了一条回廊,最近一直在抓一只蓝嘴雏凤鸟,金大牛从小在山林里野惯了,抓鸟的事易如反掌,他第二日便带着两个伙计上了山。(
只是,这时候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知,夫人能否转过脸让我瞧一瞧,说实话,你长得很像我一位友人。”赵烨楚蹙眉看着眼前背对他的苏秀锦,他心里就好似月中的潮水,此起彼落。
苏秀锦鼻尖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谁知道这个小赵爷会刚好经过宁西镇,而她也刚好站在店门口看外面的天色,苏秀锦一看见赵家标记的马车,准备转身之时,却被赵烨楚好死不死的叫了下来。
小小的铺子挤进了这么多人,在屋里吃煎饼用饭的客人们都频频往这看,店里几个伙计顿时紧张起来,瞧着赵烨楚面如桃花,衣冠楚楚,却好似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
小春子张开双臂,挡在苏秀锦面前。
“让开!没听到咱们公子说话么?!”一锦衣侍从冲口而出。
苏秀锦觉着这时候跟小赵爷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在她要转身之际,金大牛拎着鸟笼子从外回来。
“锦娘,我抓到那只鸟了——”这话还没说完,金大牛就瞧见门口华丽的马车,和数十人的仆从拥着一位锦衣公子。
金大牛心里一咯噔。小三子像看见救星般朝他喊:“东家您可回来了!这人好霸道,非得看东家娘子!”
锦衣公子转过脸来,金大牛心里这惴惴不安的事彻底落了地,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朗声:“敢问公子是何人,做什么叨扰我内人?”
赵烨楚已经不记得眼前这汉子,一来是因为上次苏州城也仅仅打过一次照面,二来是金大牛变化太大了!
一身玄黑短打衣衫,袖口裤脚处都用缠上了厚厚的护腕,走路虎虎生风,因着身量比平常人高上二尺,显得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又刮了满面的胡须,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倒像是一个长相威武的武人模样。
“你内人?”赵烨楚微微蹙眉,他刚才还有七分确认面前的女子就是苏秀锦,这回倒只有五分了。
金大牛皮笑肉不笑的道:“整个宁西镇都知道她是我内人!”
“那她为何不见我?”赵烨楚看着从头到尾都背对他的女子,从这身形,气息来看实在是太像苏秀锦。
金大牛绕到苏秀锦面前,看到她那一张僵硬的脸,心里的突然就冒气了一股子无名业火。
他一把搂住苏秀锦,左手提着鸟笼,右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内子羞涩得很,公子你这么多人,实在是吓着了她。”
说着,金大牛低头看红着脸的苏秀锦,调笑道:“见了生人就知道跑,叫人生生笑话了。“
苏秀锦只觉得双颊发烫,金大牛身量高,胸膛宽厚,被他拥在怀里显得她格外的娇小,苏秀锦没声好气的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却硬生生的还咯手。
这动作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夫妻间的情——趣了。
赵烨楚心里发酸,这前前后后找了有小一年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不顾后果的到处寻找,是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婚约,还是自己长久以来的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总之,他多希望能找到苏秀锦,然后尽量的弥补她,要钱也好,要名分也罢,他赵烨楚给得起的,他都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
但是,千山万水,从苏州到晋州的路他都走了几十次,两人却从未遇见过。
“公子,你要是没什么事,也不住店吃饭的话就请挪挪地方吧,咱们小店打开门做生意,别人看见这么多护卫,都不敢上门了。”
“怎么跟咱们公子说话的!信不信咱们砸了你的店!”护卫开口道。
赵烨楚神情恍惚的抬了抬手:“没事,是我失礼了,多有得罪。”
金大牛挑眉看他,赵烨楚拱拱手算是赔罪,转身刚想上马车,他却突然鬼使神差的回头一看。
“金家饼铺。”赵烨楚喃喃。
金大牛这才刚松了一口气,赵烨楚却又转过头。
“我想在这住一晚。”
金大牛不假思索道:“没房了。”
赵烨楚指着墙上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还有一间房。”
金大牛咧嘴笑道:“您这贵公子住不惯咱们的小地方,还是请移步别处吧。”
赵烨楚却好似跟他杠上了一般:“打开门做生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