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头两日,秦慕云四个人在一起喝茶聊天,还好打发。只是这第三日,竟变得难熬起来。秦慕云三人还好,单单这小红自小和柳盈玉在一起散漫惯了,又不似小青那般沉稳,在院中不停地踱着步子,走的累了,进屋喝口水,又到院子里去了。
终究熬过了晚饭时间,过了一更天,小红急道:“看来这卓公子是回不来了……
话音才落,只听得门外马蹄声响,达叔赶忙去开了门,但见卓普提着一个胖大的肉人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秦慕云几个人见了,忙从大厅出来相迎,想一看究竟。
卓普进的大厅,把那肉人往小青身前一扔,那人哎呦了一声,惨叫不止:“小青姑娘,你看看,他是谁?”
那人被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卓普抓着那人的后衣襟复又给他提了起来,那人见周围站着许多的人,不等细看,磕头如捣蒜道:“几位爷爷,奶奶,饶我一命吧,你们要多少钱,尽管开口,凌某定当奉上!”
小青借着灯光仔细瞧了瞧,脸色一变:“是你?”这一句似问非问,说着,抓住了那人的脖领:“你这狗贼,可还记得我么?”
那人仔细端详了小青几眼,身子一颤:“你,你,你是五——”
小青眼中噙着泪,手颤抖着:“你还记得我?”
那人哀求道:“五夫人,不,不,小青姑娘,你放过我吧,凌某当年也是一时糊涂,贪图姑娘美貌,这才铸成了大错。”那人却是小青苦苦寻找的仇人——凌万贯。
小青拔出长剑,搭在凌万贯的脖颈之上:“说,当初你为何要害我叔叔性命?”
凌万贯浑身颤抖:“没,没——”竟说不出话来。
“还说没有!”小青手腕一抖,那剑在凌万贯的脖颈上划了一道血痕。
凌万贯哎呦了一声,哀求道:“我哪有伤你叔叔性命,是那永平知府找我敲诈说你叔叔告我强抢民女,从我这里活生生拿走了三千两纹银啊,他还和我说只有定案了结,结果了你叔叔的性命,这事才能了结啊!”
小青仰天凄惨地笑道:“你们官绅勾结,你说是那知府贪财害命,那知府再来说你蓄意诬陷,你们合着都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不!不!”凌万贯一个劲地摇头,双手抓住小青的腿哀求道:“你看在我一家四十几口性命的份上,饶凌某一条性命,我发誓,今后一定多做善事,以报姑娘你不杀之恩。”
小青听了凌万贯说到这四十几口家人的时候,心中不由地想起了自幼失去亲人的种种苦楚,不禁犹豫了起来。
卓普哼了一声,一脚把凌万贯踹翻了:“姓凌的,你还好在这里说。你倒是和小青姑娘说说你是如何被我抓住的。”
凌万贯被这一脚踢得惨叫一声,复又爬起来,说道:“不错!要不是这位壮士挟持了我的家人,我才不会被他抓住。”
卓普哈哈冷笑道:“你还好在这里胡说。”说着,他对小青众人说道:“那晚我匆匆离了蓟州,连夜行程五百余里,策马到了永平府抚宁县,径直到了我家在此地生意的分号,就近找了三十余个伙计,天才佛晓,就开始四下找寻。我们在这抚宁县找了一天一夜,却全无线索。原来自从上次小青姑娘去杀这狗贼不成,这凌老儿贪生怕死,早就把房产,土地转了手,竟不知踪迹。”
小红好奇地问道:“你去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了,怎么到了永平府也找了一天一夜么?”
卓普点点头,看了看有些发呆的小青:“我心中想着让达叔转告你们的三日约定,若是三日不回,我怕就难以再见你们了。”
“那你当初何不多说些时日?”小红这话音才落,心说只说这三日,心中已经甚是难熬了,自己现在说这话,却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感觉。
卓普凄然的一笑:“若是多谢时日,我怕你们心急,那怎生的好?第二日白天,我想起了那个和凌万贯有勾结的永平知府,心说那狗贼定是知道凌万贯的藏身之处。于是只身进了府衙……”
不等卓普说完,小红又道:“你一个人大白天的竟敢闯进知府衙门?”
柳盈玉给小红使了一个眼色,小红心说自己话又多了,赶忙低头不语了。
卓普说道:“小红姑娘问的极是,放在平日,我自是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只是今时今日,却是不同。我趁那知府只剩自己和通判的时候,我提着刀闯进屋来,那知府和通判才要喊人,我一刀把那知府的乌纱给砍了下来,那知府立时不敢出声。我问他几年前和凌万贯一起做的好事是否还记得?那知府思索一阵,实不知是哪件事?我把刀在他头上一削,落下许多头发来,知府求饶道‘实在不知是那件事情?’我心说这知府不知和凌万贯勾结了多少好事,他在这永平怕是做恶极多的了。我把小青遭遇的细节和那狗官一说,狗官涕泪横流求我饶他一条狗命。我提着刀,叫狗官把这事情一五一十叙说出来,再叫那通判在一旁用笔记录下来,等他交待完了,又让他在这上签字画押。”说着,拿出一张纸来,递到小青手中,小青接过来观瞧,见上面字迹零乱,想是那通判在书写的时候早就被吓破了胆。
卓普见小青看完,又说道:“那狗官和我交待了凌万贯的住处,祈求活命。我拿着这证据说‘你这狗官本该近日剐了你,今日暂且饶你狗命,若听说你再有劣迹,休说爷爷难饶你,就是把这证据往朝廷都察院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