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映雪对儿子的底线是按照“优良中可差”的等级划分的,她的底线是良,也就是80分,不过后来考虑到儿子的生日比较小,智力可能跟不上,这才将期望降低一层,由80分减为70分,但至于60分甚至不及格,抱歉,想都别想。
顾映雪自认为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不过今晚听了荛荛讲王思聪的情况,她将心比心,假设换成自己,如果荛荛考回个60多分甚至不及格,她该怎么办?
打他?骂他?还是鼓励他?安慰他?
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想什么呢?”
闵关绍坐在书房对面,一把抽过她手中的试卷看。
顾映雪比划着跟他提了提自己的苦恼,闵关绍却失声笑了起来,那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雪儿,身为家长,孩子的教育问题非同小可,马虎不得,老祖宗说得好啊,‘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所以对待孩子必须严格要求,免得他将来高不成低不就的,一辈子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顾映雪觉得这话有道理,但是转而一想荛荛毕竟还小,太严厉了会不会适得其反?可是不严厉吧,又担心荛荛被她培养成一个平庸无能的人,那她不得后悔死?
就在这纠结的当头,闵关绍又发话了:“雪儿,你这家长当得就不及格,依我看咱们必须对荛荛提高期望,每次考试必须拿满分。”
某房间刚刚洗完澡打算爬床的小屁孩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奇怪,大夏天的怎么感觉这么冷啊。。。
顾映雪不敢苟同:“分数不能说明一切。”
闵关绍点头:“是,分数是不能说明一切,但现在的社会就这样,一切都凭分数说话。”
顾映雪不吱声了。
闵关绍瞧了瞧她:“要不咱们送荛荛出国读书吧,将来混个海龟回国,说出去好听,亮出去也有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啊?”
闵关绍不吱声了,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支笔,拔下笔帽,提笔就要在卷子上写字。
顾映雪急得站起来,挥手往卷子上一护:“你干什么?”
“签名啊。”好无辜的眼神。
顾映雪恨不能揪着这男人胖揍一顿,恨铁不成钢的问:“你以为家长签字就是签个名字?”
“不然呢?还要做什么?”闵关绍用那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亲亲老婆。
顾映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中默默诽谤一番,说:“家长签字主要是家长与老师就孩子的学习情况进行交流,如果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可以写在卷子上。”
“老师会看吗?”
“不看干嘛让你签字!”顾映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抽走他的笔,抢过试卷,撤回阵地坐好,然后提笔在试卷上写了起来。
闵关绍还不服气,嘴里嘟嘟囔囔道:“有手机直接打电话不行了,何必大费周章的签字?”
顾映雪听了这话险些没翻白眼:“闵关绍先生,说的和写的重视程度能一样么?说,谁都会说,可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事后谁还放在心上?可是写的就不一样了,老师看了自然会有印象,以后对荛荛也能多上几分心。”
闵关绍讪讪的把身子蹭过去,看她写的什么内容。一共就那么寥寥几句话,先是感谢老师这一年来对荛荛的悉心栽培,后又表达了一番身为家长对孩子的几点期望,告诫孩子不可骄傲自满,一定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最后落款处写着“顾映雪”三个字,娟娟小楷,十分清秀。
闵关绍不干了,哼哼唧唧面露不悦,问:“我的呢?”
“什么你的?”顾映雪不解。
“怎么只写你的名字,我的名字呢?”
“以前一直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闵关绍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胡搅蛮缠,“再说了,秦弈卓就是个冒牌货,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顾映雪非常赞同的点头。
闵关绍心中一喜,却见——
“说起阿弈,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他了。”顾映雪面露怀念,感慨万千。
闵关绍瞬间由天堂跌落地狱,危险的眯了眯深眸:“怎么,你想他了?”
是啊,想他了。
顾映雪识时务的打住,再次提笔打算在卷子上加上老公的名字,怎料手中突然一空,笔被抢走。她抬头,见男人正在冲她笑,笑得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幼稚之极。
顾映雪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予理会。
闵关绍弯下高大的身躯,执笔在卷子上刷刷刷一气呵成,张狂草书,嚣张肆意,与顾映雪的字迹格格不入,甚至两相对比之下还显得有些滑稽,似乎故意搞特殊以便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顾映雪盯着他的字看,盯了老半天都没反应。
老婆,看,我的字漂亮吧,快表扬我快表扬我。闵关绍得意洋洋的想,一副“求表扬”的姿态眼巴巴瞅着亲亲老婆。
下一刻顾映雪抬起头瞅他,面色慎重,更夹杂了几丝古怪:“阿绍,你应该签‘秦关绍’而不是‘闵关绍’,老师看了会多想的。”
嘎?闵关绍一口气噎嗓子眼。
“有修改液吗?”
“……”有也不给。
“去拿。”
“……”不!
最后闵关绍还是乖乖拿出修改液把自己的名字遮掉,为这事他恼了整整一晚上,床第间也是狠了命的折腾,直到东方渐白出现鱼肚皮才肯罢休,好心的放老婆睡觉。
顾映雪被折腾的气若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