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一层的剥开人的外衣,就会发现满目疮痍,没有谁会一直善良,也没有谁生下来就满是沧桑,只是这个社会给了人们疯狂的力量,不经意的挥霍着属于自己的希望,失望了才发现世态炎凉,世界如此荒凉。
----------
陈晨耷拉着脑袋回来了,坐在洛琴音旁边一句话不说。
“陈晨,你没事吧?”
“你说呢?”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你,我只是觉得峰值差异比较大,自己也不能就这样藏着掖着,所以就汇报给潘总了”
“音小姐,你不用说了,这是你的工作职责”
“潘总没难为你吧?”
“音小姐,我没记错你是从行政部转过来的吧?”
“是,怎么了?”
“你觉得何英姿怎么样?训人的时候会怎么样?”
一提起何英姿,洛琴音立即打了个冷颤,陈晨看了一眼洛琴音,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不安。
“我跟你说,潘总的霸气和冷峻是何老大的一倍还不止”
一倍还不止?呵呵,这是洛琴音今天听到的最恐怖的一句话。
陈晨在一旁把脑袋躺在桌子上,两眼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琴音仍旧盯着电脑,人有时候就是要经历这种明明不在状态,却还要集中注意力的情况。煎熬,非常的煎熬。
快要下班的时候,洛琴音还是忍不住跑到潘跃然办公室了。
“潘总,我有事想问你,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潘跃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定定的看着她。
“潘总,这件事情和陈晨有很大关系吗?”
“你说哪件事情?”
“当然是重金属六价铬超标的事情”
“作为上司,我有权不告诉你,这是我们内部的处理方式”
“其实陈晨挺努力的,虽然不知道到底和陈晨有什么关系,但是希望您能网开一面”
“据我所知,陈晨好像有为难过你,怎么你还来说好话?”
“啊?”洛琴音这句啊意在询问为什么潘跃然会知道,潘跃然才不理,直接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是由你引起的,你觉得对陈晨愧疚?”
“其实我想知道,这件事情和陈晨关系很大吗?”
“我现在说的话仅仅代表潘跃然,不代表质检部潘总。”
“哦”洛琴音一脸茫然,其实她没听懂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起因在于池内的杂质超标引起六价铬的反应,但杂质的标准应该在品控员那里控制着,四组的品控员原来是陈晨,陈晨升为质检员后交接给另外一个人了,但是交接过程没有控制好,使得一些专业素养上出了问题,造成了产品的报废危险,你觉得陈晨的关系大不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公司的流程也有问题,如果所有的职责都在品控员和质检员手里把握的话,不是有很大风险?”
“音小姐,这是公司,不是家。公司的目的在于利润,既然要利润就要成本的配比,我不可能招10个人做同一岗位,这样会出现很多问题。比如一,工资成本要上升,第二,10个人一起做会有依赖心理,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反而会好好做,当然了这要基于管理层对这个人的培训和审核,第三,在使用一个人的前提下,我们会利用好主客观的互相配合,用人和机器一起协同合作,比如说你是用主观意念在判断,而实验室的机器也会在一定状态下预警,第四,作为五百强公司,我们会充分利用流程化管理,比如采购出了问题,品控员这边还有一道关卡去把控,而品控员出了问题,就会到你质检员这边来质检员出了失误,最后还会到实验室机器那边进行预警干预。就算最后实验室有问题,出口的时候还有经销商和收货方把控,只不过一层比一层的成本要高就是了。”
潘跃然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洛琴音听的很认真,虽然理解的不太透彻,但字面意思她懂了。
“原来是这样”
“懂了的话就好好回去工作,抬起头,不用觉得对不起谁,这是工作,有流程有规范,犯错的人才要低头,明白吗?”
“我知道了潘总,谢谢您”
洛琴音转过头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听到潘跃然在说话。
“你驾照下次借我用下,上次因为跟你说话被扣了分,钱我自己交,分你来扣!”
“啊?”
“啊什么?”
“哦”
洛琴音出了潘跃然的办公室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回到自己座位旁看见陈晨已经下班了。
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收拾了桌面回家去了。
公交车上,她思来想去,想潘跃然说的话,又想陈浩曾经说过的话。
她知道,虽然她不聪明但肯定不傻,刚刚出来工作的她,在学习着为人处世,不知道谁曾说过,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她以前觉得这句话特别有理,也希望自己能做到。但现实告诉了她什么叫事与愿违,在安集团,她现在被赋予了高调的称呼,无论她做什么,都有很多人在明在暗的看着,不说话,像是在看木偶剧一样,等着笑,却没有人会为她哭。她明白,深深地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明明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却还是不厌其烦的去闯,去拼,伤痕累累之后还要爬起来自己舔舐伤口,然后撕开自己的衣服做绷带,一瘸一拐的向另一个泡沫走去,受伤了梦想还在,失望了生活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