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很晚沈晋西才回了外院,连给沈文山和苏氏请安都没来,只打发了个小厮过来说了声。
据说是老太爷考教功课,给老太爷气的不行。第二日天不亮,就被沈岳抓着拎到万骑营去了。
苏氏跟柳氏谈着天,原本还紧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自打方霜霜进府,柳氏就把沈晋华看的紧紧的,生怕被她瞧了去。
沈老夫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爱留沈晋华沈晋茂兄弟两,在她院子里留饭,没办法柳氏直接将两兄弟都撵到学院去。平日里得点空就拘着兄弟俩读书。
听这么一说,苏氏到放下心来,沈晋西被沈岳带到军营去,方氏有什么主意也打不到他头上。再有老爷子护着,他也不会有什么事,京城里的军队不过保卫皇城的万骑,平日里除了操练就是巡逻没什么大事。
沈玉潇坐一旁听着,只觉得好笑,苏氏的担心怕是多余了,就这几日里方氏的态度,怕二房的根本入不得她的眼。当然,她也只是想想,并未说出来。
这连着几日,每天除了晨昏定省,沈玉潇都在芳林院里,鸳鸯被水华派人死死盯住,除了在屋子里做绣活哪都去不得。好在方氏赐完人以后也没再提,所以她把人拘着也没人在意。
到是鸳鸯自个,刚被拘着的时候,还折腾着想给松鹤院递信。可是有天华看着,哪能让她得逞,这般两三天,倒也安分了不往外折腾。
后来等沈玉潇要去松鹤院请安,她躲开天华的看管,跑到沈玉潇屋里就跪在地上,恳请让她跟去给方氏请个安。
天华追过来就是一顿教训:“去给老夫人请安,你当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奴才端起主子的架子,你凭什么去。在这整个院子能跟着小姐进出的只有两个大丫鬟,你就算是松鹤院出来的又怎么样,在这芳林院根本没你站的地。别以为小姐让你顶了嬷嬷的份,你还真把自己当嬷嬷了,嬷嬷那可是媳妇子,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就算哪天夫人将你配了人当了嬷嬷,能不能跟在小姐身边还得看主子的恩典。别没点眼色不知轻重的,平白扰了小姐。”
一顿话说的鸳鸯面红耳赤的,随后天华更是从岳州跟来的婆子里,挑了两个泼辣孔武有力的,每天啥事不干,只管在屋子里看着。
自个没事再去耳提面命一下,两个婆子本来只是三等婆子,被天华挑中马上就升了二等,还不用干活,对天华依然是千恩万谢的。看见天华那般讨厌鸳鸯,而且看管她又是小姐同意的,两个婆子自然更是卖力,恨不得鸳鸯去净房都跟着一起。
苏氏瞧着沈玉潇处理的妥当,便也没在过问。
因她们是二月份进京的,按照京里沈府的规矩,马上要发春衫了。
二房是突然回来,自然没预先准备,毕竟二房的下人尺寸别处没有的。所以等着这边安排好了,柳氏亲自来了芳林院说春衫的事。
苏氏想着沈玉潇也大了,应该多接触这类事物,便没让她避开。只让翠竹去取来尺寸交给柳氏身边的嬷嬷,便和柳氏聊了起来,无非是京里的人事。
妯娌二人聊着聊着,便说起表小姐,柳氏可是吃过顾姨娘的亏,想起前几天方氏刚给二房塞了个丫鬟,不由叮嘱苏氏留点心。
沈玉潇听着越聊越有些不是味,便起身告辞回了自己东偏院,坐在窗前的塌上,让丫鬟拿了书来看。
对于女红刺绣,她向来不喜,勉强拿的出手就可以了,自己平时若不是苏氏盯着也懒得做,到是偏爱看书。
经史子集,都有涉略,平日更偏爱野史游记一类言之有物的书籍。
书本才刚翻了两页,一个油纸包,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因着平日里芳林院也没人,刚刚伺候在旁边的水华也被她打发了,沈玉潇不由抬起头来,正瞧着沈晋西站在门口。
沈玉潇怀里的油纸包,自然是沈晋西丢过来的,此刻还透着热乎。
见此沈玉潇不由失笑,摇着油纸包冲着沈晋西笑道:“哥哥,这是什么好吃的么?”
“据说是京城很有名的芙蓉百合酥,我吃着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沈晋西毕竟不常做这种事,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沈玉潇自是知道的,只软软的说了句:“哥哥买的,自是香甜的。”
瞧着沈晋西更不自在,沈玉递给刚进来的水华:“分成两份,拿盘子盛了,等大伯母走了给娘送过去,就说哥哥送来的,瞧着有客人便没进去。”
“是。”水华接过便退了下去。
沈玉潇这才看向,径直坐在桌前,倒了杯茶自己喝起来的沈晋西:“听说哥哥被祖父带到军营里去了。”
“嗯。”沈晋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怎么今天外祖父回来了么?”
闻言沈晋西脸色微有些难看:“没有。”
“那你?”想到什么,沈玉潇将手中的书搁在一边,小声说道:“哥哥该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
说完看着沈晋西的俊脸微红:“果然如此。”
水华和天华刚好进来听到这些,连看着沈晋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沈晋西似乎很不希望沈玉潇纠结这个问题,将一直用袖子掩着的檀木匣子放在桌上。
沈玉潇也知道沈晋西不想再谈,顺着他看向那个匣子。那是个檀木的匣子,上面雕刻着缠枝花的图案,匣子还不小,有七八寸长,三寸宽,到是像极了姑娘家放首饰珠花的。
沈玉潇,斟酌着怎么开口才不伤到沈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