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低下头,没说什么。
白丹含说:“小越,该换药了。”
姜越这才看到她还拿了医药箱过来。
“不,不用了。我还不想换。”姜越说道,将右手藏进了被褥里。
白丹含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小越,你是不是等于修来给你换药?我去叫他吧。”
说着就站起身。
“不——”姜越伸手拉住她,白丹含一顿,姜越赶紧松开了手,尴尬道:“不用了,我不想换药。白姐,你坐下,咱们说说话吧。”
白丹含重新坐下来,低头头笑,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呢。”
“怎么会?你在瞎想什么。”姜越此时有些心烦,满脑子都是白天发生的事儿,还有周围人怪异的眼光,以及心底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小越,你在担心什么吗?”白丹含忽然问道。
姜越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将情绪表现在了脸上,微微皱了眉,“白姐,你不要多想,我不是针对你。”
白丹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听他们说今天在祠堂里好像很凶险,我,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两天你应该很累吧,昨天晚上姜槐又发生那种事,你一定也很有压力……”
“姜槐怎么了?!”姜越突然问道。
“啊,他们还没告诉你吗?也对,你昨晚喝醉了,今天又一直在开会……”
“你快说姜槐到底怎么了?”姜越焦急地问道。
“姜槐他……他……”白丹含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昨晚上我们从酒吧下去的时候,他非要走楼梯。结果走到楼梯口却突然发了疯,他们说,说他像是被什么吓住一样,扒着窗户不肯往楼下走一步。嘴里一直说‘对不起’,把头往墙上撞,都撞出血了。周围的人以为他喝醉了发酒疯,上去拉他,可是姜槐力气突然很大,他一把推开了上了拉他的人,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姜越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
白丹含说:“昨晚上就被送去医院,人好像没死,今天下午传来消息,说姜槐已经清醒过来,但高位截瘫,后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姜槐才三十二岁,还没结婚,这样的结果他哪里能忍受,一心寻死。七叔大发雷霆,下令把昨晚上所有的监控调出来看。说什么姜槐是被人整了……可事实就是姜槐自己发疯,监控里也清清楚楚,当时就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啊。因为姜槐嘴里一直说对不起,大家都猜测他是在跟你道歉,七叔就说这事儿跟你有关……不过表叔公他们已经出面了,不准任何人再提这件事。”
白丹含说完后,心里却还有句话没敢说:寻常成年男子从二楼跳下来,至多至多就是个骨折了不起了。姜槐还是习武之人,体力健壮,结果却是高位截瘫。人们都在背后说,姜槐当时是被什么东西拉下去的——
姜越是命定之人,姜槐冒犯了姜越,神剑震怒,惩罚了姜槐。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晚上过去,姜氏子弟中人人都在传这种话。当然这种无稽之谈白丹含是不会说给姜越听的,也没人敢说给姜越听。
姜越一直没什么反应。他也不像要跟她说话的样子,白丹含就打算离开。
“于修在什么地方?”姜越突然问了一句。
白丹含一愣,“他在睡觉啊。”
“不,我是问昨天晚上,姜槐出事的时候,于修在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白丹含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大家要走的时候于修说他要去洗手间,让里泽和小鹤先带你下去。我们下楼后就看到姜槐出事了,没过一会儿,于修就下来了。”
说道这里,白丹含看着姜越的脸色,顿了顿,“小越,监控里就是姜槐自己跳下去的,没人推他。而且当时他周围除了他自己的心腹,没有别人。你……不要想多了。”
姜越露出笑容,“没有,我只是好奇。谢谢你,白姐。”
这两件事皆被族中长辈强势压下,没人再敢提起。时光飞逝,很快,这一年的家族会议临近尾声。这一天姜越刚一回来,就收到一封从外界寄来的信。
“亲爱的少校大人,您让我帮忙设计的戒指样稿已经出来了,根据您上次的建议已经做了修改,希望您满意。”——落款是德国著名设计师特瑞沙。
姜越展开图纸,举到空中观看。上面是两款精致的男款情侣戒指,图腾花纹都十分有寓意,已经更改过不下十次。
“小越,这是什么?”身后传来温柔的女声。自从上次交谈后,姜越自认为对白丹含太过冷淡不是很好,便多找她说话,两人又热络起来。
“这就是你跟于修的戒指吗?”白丹含笑着拿过图纸。戒指的事姜越跟白丹含说过,还采取了她的一些意见。
姜越点点头,端起方才白丹含带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阳光从头顶的花廊上洒下来,落在典雅别致的书桌上,宁静恬淡。
“你还真的不要跟于修商量啊?”
“他说我喜欢的他都喜欢,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姜越抬头望着白石柱上的一朵迎风绽放的小白花,露出一个笑容。
“之前说于修回老家过年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吧。”姜越喃喃道。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身后响起朱利安的欢快的声音:“哥~~~~~你看看谁来了啊~~~”
姜越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