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还在和傅容睿一句一句地悠悠闲聊。
说是闲聊,大多数也只有夏季一个人的话最多。傅容睿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那里,坐姿并不优雅,甚至应该说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坐怎么舒坦。
只是他的目光就像溪水一样,缠缠绵绵地包围着夏季,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如同雕塑一样认真听着夏季说话。
“啪!”清脆的一声,椅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傅容睿突然像炸毛的猫咪一样,乌黑色的眸子染上了狭长的戾气,他的脸上不再是那种面无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地惶恐,他的青筋根根爆出,整个人就像在雨水里淋过一样,湿答答的。
深深的恐惧,这是对强大之人的恐惧。
“怎么啦?”夏季有些不解。
“有人,有人来了。”傅容睿嗫嗫着,他的嘴唇在打颤,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压迫力。即使离这里的病房还有一段时间,那不急不慢的脚步声还是深深地在他心上镌刻了一道痕迹。
那个人很强。
那样像是被计算而过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丝毫的凌乱,恰到其处,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步每一步的距离都是相同的间距。
夏季是没有那么厉害的耳力,而且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是这样的表情。如此的惶恐。眼前再度一花,傅容睿的身影又再次不见。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见。”
刷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每一粒纽扣都一丝不苟的扣紧。嘴唇是紧紧地抿着,迈着不大不小的有力步伐。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紧地服帖梳在了后面,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成熟老练。
“夏季。”
“父亲。”夏季微笑着和原主的父亲打了一个招呼。这个人一看就是历尽沙场的人,沉沉浮浮的过去在那双灰蒙蒙的眼里承载着。
不得不说,夏季的父亲夏忠和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在昨夜匆匆赶到,看到夏季脱离危险又匆匆离开。今日办好了事情,就立刻赶了过来。
“你救了一个麻烦。”
简单的将全部的事实概括。
“嗯。”夏季不置可否,她看着原主的父亲将手中的水果放在了病床前。夏季眼梢微微扫了一眼,发现全是原主喜欢的水果。
“知道救那个人会带来的麻烦吗?”夏忠和只是凝视着眼前的女孩,用着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说道,仿佛就像聊今日的天气一样。
“嗯。我知道。”夏季仍然是微笑,这个男子在纵容着自己的女儿,用着另类的方式。
“那么就是已经有承担麻烦的责任心。”
“嗯。”
还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父亲,我想要吃苹果呀。要削成兔子形状哟。”夏季撒娇似的把头蹭在了他的肩膀上,讨好的看向了夏忠和。
夏忠和叹了一口气,他的大手抚摸上了夏季的头发,很温暖的感觉。“你还真像你的母亲。”说道这时候的夏忠和眼里添了一抹暖色,他的唇微微勾起,“我那时候也是一个麻烦,濒死的时候也是你的母亲救我的。”
原主的母亲是一个外国人,而且就像原主一样是一个富足的大小姐。那个女人,在原主的印象中只剩下一个浅淡的回忆,但每一次的回忆总是金灿灿的,十分温暖。
夏忠和利索地削苹果,一圈圈美丽而连贯,不一会,一个可爱的小兔子就诞生了。
夏季看着那个小小的兔子,红通通的耳朵,白皑皑的身体,真得是十分的可爱。夏季美滋滋的吃着苹果,香甜可口。
“放心,你愿意救什么人就救什么人,你的背后有我撑腰。”夏忠和摸了摸夏季的头发,金色的发丝在手指间缠绕,多了几分的熟悉,让人忍不住怀念起那段岁月。
这一刻,看着眼前的人,夏季突然多出了一丝真实感。不在是像纸上那样的不真实感,这个男人是真得宠爱这个叫做夏季的女孩,也是真得爱着原主的母亲。那种爱,不会因为时间而磨灭,只会越来越深沉。
“嗯。”
这是夏季所能够回答,所能够回报的答案。
“父亲还有事情。”夏忠和在看到夏季吃完了盘中的水果后,才徐徐地开口。“所以,我先走了。不过,有些事情临走的时候还要解决。”
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夏忠和一把将窗子打开,看也没有看窗外的人,只是用着一种平静地口吻说道:“不要乱给我的女儿添麻烦。”
窗外并没有什么声音响起,偶尔只有调皮的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夏忠和慢慢地眯起了眼,“还有,只有弱智才会遇到强者躲起来。”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夏忠和回过了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夏季,父亲先走了。”
“一路顺风,父亲。”夏季乖顺的和自己的父亲打着招呼。
随着关门声音响起,良久,才有一个影子缓缓地逼近。
一个瘦弱的身子从窗外爬进了病房内。
夏季摇了摇手中的红通通的大苹果,“hi,要吃苹果吗?”
傅容睿迟疑着,他黑灿灿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那个大苹果。
我盯,我盯,再盯。
夏季不客气地扑哧笑了出来,感到对方似乎有些不悦,虽然他的面上还是面无表情,但那嘴角微微掀起的那一角,以及转了又转的眸子,似乎是一种无奈地感觉。
“要吃苹果吗?”夏季再度开口,颇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