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风馆旁边的墙被撬开后,江小雅进出就再没从东街前的柳巷走。
远远地看着清风馆檐下的一排迎风摇曳的琉璃盏,似乎还可以听到喧闹声,江小雅加快了步子,才拐进墙角,就被馆里的情景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触了触在门前巡视的石皮鲁,江小雅被馆子内的热闹场面吓坏了。
石皮鲁看了眼内里,摇头。
江小雅真是服了这个石头人,本不想说他什么,最后还是说了几句,“我也不求你能像哥哥们那们肤白貌美,擅舞文墨,但起码别总绷着脸嘛,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的,态度很重要,你这跟个门神似的,还不得把客人都吓跑。”说完了又语重心长道:“来,笑个我看看。”
石皮鲁认真笑了几次,江小雅抚额,“得了得了不为难你了,比哭还难看。”简直不忍直视,遂进门去了。
段容正在楼道里同一位阔气大老爷说谈着什么,江小雅也不去打扰,转头叫来小杏,“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还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小杏忙着去送酒,回来才说:“段公子说开张头三天免费,所以就来了这么多人。”
江小雅石化在当场,“你说的免费是什么意思?”还过不过日子了。
小杏复述起段容当时说的话,“就是什么都不要钱,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
江小雅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淌血,免费吃吃喝喝也就算了,哥哥们可不能被随便玩。这便拎着衣摆,上楼去了。
“哈,抱歉抱歉,你们继续。”推开一个房门,一位哥哥正同一个看起来也挺斯文的公子哥在操琴吹箫,画面太美,多看一眼简直就是亵渎,江小雅这便忙忙把门又重新关上。
又再敲开几个房门,皆是如斯景象。江小雅这才稍稍松下一口气,正想着去找段容把事情说清楚了,就撞上了伫立在楼道旁的燕夫人。
再见燕夫人,她似乎也同之前不太一样了,看着江小雅的眼神很怪异,像是要通过目测剖析出什么。
江小雅大概知道这是因为燕于临的关系,燕夫人一心只想着同瑞王妃结成亲家,对于她这个假想敌,自然是很排斥的。但她没想到的是,燕夫人居然会找上门来。
后堂僻静的小院里,江小雅同燕夫人相对无言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前头的喧闹声依旧,越发衬的此间死寂一般。
架不住持续的低气压,江小雅终于是开了口,“夫人有什么事还请直说。”
燕夫人这才恍然回神,失笑道:“瞧我。快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待江小雅坐下,燕夫人才试探道:“你说你老家是青州蔽县的。”
江小雅点头。
燕夫人又道:“你养母家柳姓。”
江小雅迟疑着点头。
“那你可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柳家人可曾同你说过。”
江小雅摇头,越听越糊涂。
“那,你可认识梅若兰。”凝视着江小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江小雅一怔,心猜燕夫人八成是来找梅若兰算账。不管孰是孰非,私心还是想帮梅若兰,这便又摇头。
燕夫人失望地笑了,“我一直以为江姑娘是个实诚的孩子。当初临儿他爹说要买下这个楼子的时候我便派人打探过,他买这个楼子不过是为了给他那个相好的一个栖身之所,后来临儿又让给了你,而这个楼子的装饰便就是出自梅若兰之手。”
江小雅重重一呆,“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真是小看燕夫人了。
燕夫人目光一凌,“听不懂没关系,你只给她带句话,以往种种我苗素红可以既往不咎,倘或她再不收敛,就别怪我不客气。”
江小雅被冷冽的杀气唬的跌坐回石凳上。怪道第一次见到燕大侠的时候他说了那样的话,想来他除了惧内外,燕夫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否则在这种时代,但凡有点权势的男人还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而他却偷偷摸摸过了这么多年也是够能忍的。梅若兰也是,一点不觉委屈,无欲无求的压根儿就不把给燕大侠当情人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但不论怎么说,江小雅还是得提醒提醒梅若兰,不管她同燕大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必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梅若兰仍是一派清闲,没所谓道:“多年不见她的脾气倒是一如既往,你别去管她,若是再找你,只管把我现在这处告诉她。”
“那怎么行。”江小雅急道:“您是没瞧见她当时的模样。”
“要杀人吗。”梅若兰一手握着书卷,一手轻捻起一粒小丸子丢进研钵,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追出屋子,江小雅继续游说,“要不您换个地方避避吧,犯不着硬碰。”谁也不能保证真到了那个时候,燕大侠敢不敢站出来相帮。
梅若兰毫不在意道:“你就放心好了,苗素红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江小雅张了张嘴,本来还想问她跟燕夫人之间是不是不止有夺夫之恨。想想也问不出什么,这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再三叮嘱她要小心。
临别前,在小居前遇上了久未露面的燕大侠。
“小雅姑娘啊,之前临儿他娘是不是去找过你。”湖畔枯柳下,燕大侠怪不好意思地说着,“她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更不能向她透露此间的具体所在。”
江小雅想了想,“燕大叔,有些话不该我这个做晚辈的来说。只是,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