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雅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真金白银买来的,真想撕了那身扎眼的衣裙。
“醒醒吧大娘,我们就这样去找他根本没有用,如果不告倒他,我相信他是不会回头的。您要去告他大不孝吗?”
王柳氏晃了晃脑袋,被说的有点不知所措,并起步子握住了江小雅的手臂,“惠儿,他不会的,他是个孝子,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即便是要让他在功成名就之后再与你行夫妻之实他也没有异议,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官家小姐就真的抛妻弃母,你是最知道他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而且他好不容博了个好前程,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可以去告他,他会永世不得翻身的。”
看着王柳氏那渴望的眼神,江小雅这才惊觉,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吧,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进行着自我催眠,把自己陷入痴妄中。
如果不是被江小雅冲动点破,大概要见到柳庆元才会醒悟。
“对不起。”虽然经常动不动就吐槽大娘,江小雅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不管以前柳惠儿在柳家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反正她这些日子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王柳氏待她更是和亲生女儿无异。对于刚才冲动之下重口说了那样的话,真心觉得对不起大娘。
王柳氏也不像平时那样呵呵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哪还能跟你个孩子计较。抱起准备给江小雅的衣裙,失魂落魄往门外去,“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小马驹还在不在。”
江小雅哑口,看着王柳氏失落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就让她一个人去静静也好,至少现在认清事实,比往后让亲儿子给难堪要好。
然而事情并没有江小雅预想的那么简单,王柳氏这一出门到掌灯时候也不见回来,桌上的饭菜早没了热气。
江小雅越想越不安,生怕大娘在她的刺激下一个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来,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顾不得大娘之前再三叮嘱——出门在外尽量少些抛头露面。把值钱的家当随身带上,关了门就寻到街上去。
客栈后面的马厩果然没有王柳氏的身影,就连小马驹也不在了。江小雅猜想王柳氏大概是去追问小马驹的去处,这便又折身欲从巷子口绕回到客栈去找掌柜的。
刚走出马厩,视线昏暗的小巷子里就传来了争执声。听声音好像里面有王柳氏,江小雅觉得大娘定然是为了马驹的事和人起了争执,为免她吃亏,急匆匆赶了过去。
原本已经靠近巷口的江小雅,在听到大娘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对话时,陡然止住了前去的脚步。
“可不管怎么说,你与惠儿也是有多年的夫妻情份在,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娘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能够给你长脸,可就算你再嫌弃娘,也没有道理把惠儿给休了。她在我们家这些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有违妇德的事,对你更是爱慕不已,这样一个敬你重你,把你看的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你怎么就能狠的下心说休就休。”比起在客栈里的不愿面对事实,现在的王柳氏却是悲怆不已。
“呵。”微凉的笑声后,是一个好听的略带磁性的男低音,“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觉得我和她的关系算是正常的夫妻吗?”
王柳氏正色道:“如何就不算,除了未曾摆过喜宴,惠儿早就是你名义上的娘子,县丞处的户籍档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如今攀附了权贵,就打算抛弃多年陪伴的糟糠妻吗,你就不怕让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吗?”
柳庆元又再抑制不住发笑,比起之前的轻笑,更恣意了几分。“名义上的。你自己也说是名义上,就该知道我这些年从来就没有碰过她一下,什么童养媳,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恶毒的指摘,不比王大娘的怨怼少。
“畜生。”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巷子里响起,王柳氏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是想羞辱娘还是想让你爹死不瞑目。”
柳庆元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依旧步步紧逼,“要不怎么解释你们为了防止我们做出什么不伦之事而处处提防,搬出的那堆大道理我现在想想就觉得可笑。你有见过不让人家夫妻同房的父母吗?”
王柳氏毫不犹豫道:“我们那是怕你为儿女情长所困而不思进取。而且那时惠儿也还小,娘想着来日方长,才会那样激励于你,你那时也是理解的。”
“不要再说了。”柳庆元不耐烦地打断了王柳氏,“我已不是那无知稚子,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你既找上我,我便就把话一次说清,省得日后纠缠。我已入赘庞家,同柳家再无任何瓜葛,日后是死是活彼此两不相干,若是还不听劝非要闹上相府,只会是你们自己难堪,到时也休要怪我无情。”
“庆元。”一声痛呼,王柳氏继续挽留,“就算是娘求你了。娘不求荣华富贵,就算是让娘回青州老家也无妨,只要你肯收回休书,娘就认了那个媳妇。”最后竟是无奈妥协。
“撒手。”柳庆元冷冷道,并未因此而开怀,甚至嫌恶起来,“再这般无礼纠缠,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就不怕折寿吗?”江小雅悄然从墙角走出来。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管这对母子的烂账,如果不是看到王大娘给柳庆元跪下他都无动于衷,还一脸嫌恶的想要把人掀开,她真的会把墙角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