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飞机平稳的向着石溪市机场飞去,两个多小时的旅程即将要结束,封惟尧一直沉默着,这个没有经历过血腥和死亡的纨绔二少,第一次感觉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
他不得不正视身边这些才认识的人,不管是陆九铮、操权还是陶沫,原来在他们的眼中,杀人就如同呼吸一般的平常、容易。
“封惟尧没事吧?”睡了一觉的陶沫从陆九铮的肩膀上直起身体,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才发现隔壁座位上的封惟尧一脸的茫然,眼神空洞,这表情从上飞机开始就这样,到现在都没有变一下。
陆九铮余光扫了一眼,却没有在意,封惟尧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终究只是个陌生人,陆九铮抬手将陶沫因为睡觉而蹭的乱糟糟的头发顺了顺,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机舱里温度高还是因为睡觉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略显得粗糙的手指在陶沫的脸上掐了一下,顺势往外扯了扯,陶沫的小脸瞬间变形。
“大叔!”陶沫眼睛一瞪,不满的瞅了一眼,一把抓住陆九铮作怪的大手,为什么里都是那么温情暧昧的抚摸,到了大叔这里,就是扯脸皮!
这让陶沫不由想起自己若是看到小萝莉或者小正太的时候,也喜欢掐掐对方的小嫩脸,扯扯脸皮,喜欢将孝子给逗哭起来,这是陶沫的恶趣味,可惜轮到自己被作弄了,陶沫报复的捏了捏陆九铮的手,陆九铮的手骨节坚硬、强劲有力,就陶沫这力气再捏也像是挠痒痒。
低头看着陶沫和自己的手较劲,那气鼓鼓的脸颊,凶狠狠的小眼神,陆九铮峻冷的面瘫脸不由的柔软下来,低沉的嗓音带着可以感知的宠溺,“别闹。”
“大叔,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陶沫哼哼的抬起头,放弃对付陆九铮的手,清澈的黑眸眨了眨,忽然坏笑起来,“担心你睡着了我给你扎几针。”
陆九铮没有在意陶沫的威胁,封惟尧比陶沫还要大几岁,可是迄今为止也就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少爷,陶沫明明才大二,可是比起同龄人却成熟了许多,所以偶尔看着她这么闹腾,陆九铮也是心里头欢喜,他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的轻松嬉笑。
“大叔,你以为我骗你?”陶沫眉梢一挑,双手突然按住陆九铮的肩膀,将身体直了起来靠近陆九铮头边,低声在他耳畔轻笑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喃着,“大叔,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要是我一不高兴给你扎了几针或者给你下了点药,导致大叔你从此不举……”
陆九铮峻冷的面瘫脸倏地僵硬下来,足足呆愣的了片刻,直到陶沫格格笑的倒在自己身上,陆九铮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抱住笑的不能自已的陶沫,无奈的叹息一声,凤眸无力的看着怀抱里的陶沫,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将脸埋在陆九铮的胸膛上亲昵的蹭了蹭,陶沫随后仰起头,刚刚理顺的头发又变得乱糟糟的贴在她红扑扑的脸上,眉眼里满是轻松的笑意,“大叔,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我保证说到做到!”
陆九铮在遇到陶沫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这辈子会遇到这么一个人,让你又爱又恨,不管她如何闹腾,对上她如花的笑靥,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慢慢的无奈和宠爱。
“快到了,坐好。”陆九铮的确拿陶沫没法子,大手再次轻轻的掐了掐她满是笑容的脸,柔软细腻的感觉让陆九铮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空姐的声音已经响起,提示机舱内的旅客系好安全带,陶沫也跟着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窗户外,又回到石溪市了。
从陶沫睡醒和陆九铮说话的时候,封惟尧就回过神来了,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操权和陶沫他们如此“草菅人命”,即使他知道那些人的确该死,可是看着身边的人就那么面色如常的结束了两个人的性命,封惟尧依旧有些的无法接受。
而此时,看着陶沫闹腾陆九铮,看着她飞扬的眉眼里满是笑意,封惟尧却再也无法将陶沫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忻娘联系在一起,他一直记得陶沫面对操权杀人时那清冷漠然的表情,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冷漠,这一刻,封惟尧清楚的明白他和陶沫似乎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下了飞机,僵硬的保持同一个坐姿两个多小时的封惟尧活动了一下身体,对上陶沫清澈的双眼,表情微微有点的尴尬,“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落荒而逃的封惟尧,陶沫怔了怔,“他也看到过我出手啊,怎么就这么接受不了呢?”
陶沫是真的有点的奇怪,之前在川渝县从密林回来的时候遭到肖家两队精英的狙击,当时陶沫和陆九铮可以说是大开杀戒了,基本子弹所到之处就收割了一条人命。
后来在潭江市陶家大宅那一次,“三月”的杀手潜入进来,后来封惟尧虽然被门外的杀手用精神力震晕了过去,但是之前也看到陶沫当时动手的场景,封惟尧毕竟是封家的二少,他也应该见过很多大场面,昨晚上唐宋居操权杀人的一幕,算起来也不算血腥,陶沫是真不明白封惟尧为什么接受不了。
洗手间里解决了生理需要之后,封惟尧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颓废茫然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转不过弯来,之前陶沫开枪杀人,封惟尧感觉很正常,那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场面再血腥,封惟尧感觉也正常。
可是昨晚上在唐宋居,看着操权那么冷漠的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