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北捻起身上的樱花,一片一片的拔了下来,“想念什么?”
“想念那个屯所。”
“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恋旧的人。”楼北笑了,“我以为你只会说,武士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感情!”
土方岁三也笑了,少有的露出了真实的情绪,“啊,我的确会这么说呢……但是如果人生没有了感情,岂不是很无趣?”
“难道你不是个无趣的人?”楼北夸张的做了个动作,逗得土方扯了扯嘴角。
笑过之后,他又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路对面的栅栏。
月色那么美,快到夏天了。
到了夏天,就有夏日祭了,就会有烟火了。
土方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突然捂住了脸,“阿北,我好难过……”
我好难过,怎么办,心里好闷。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尾缺了水的鱼,到了心心念念的岸上,却没有了赖以呼吸的大海。
青年黝黑的眸子就像一块黑曜石,清透的可以反光,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哭出来吧,会好一点。”
土方岁三一僵,粗声道,“我是个男人!是个武士!”
他的字典里没有哭这一说,哭是懦弱的表现,只有那些懦夫和胆小鬼才会哭。
谁知那青年嗤笑了一声,“谬论。”
“……”
“没人看见,就不算。”
土方咧嘴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话让他突然开心了起来。
他笑着笑着,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伸出舌头一舔,竟然是泪水。
“真没想到,最后陪我的,竟然是你。”
楼北没有笑,他望着头顶的明月,无数个夜晚,两人都这样,喝着酒,看着月亮,谈论着莫须有的东西。
只有今天,那人袒露了心声。
这句话里,有感慨,有心伤,有庆幸,也有讽刺。
青年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了,有些不伦不类的。
他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动作虽然像女人,却带着一股子狠厉的味道。
他说,“我也没想到。”
楼北站起身,对土方岁三说,“我明天去看总司,你去不去。”
“去。”
为什么不去?
楼北点点头,回了房间,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想到了总司,想到了斋藤一,想到了原田左之助和永仓新八,也想到了近藤勇。
人生最美的珍藏,正是那些往日时光。
你把带血的头颅,放在生命的天平上
让所有苟活者,都失去了——
——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