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本来手里端着茶杯正准备喝点茶水,一听到马岩的这番言论,端茶的动作为之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马岩,放下茶杯说道:“你果真是这样的想的?”
心里虽然肉痛,可是这件事马岩心里早就权衡好了利弊,于是很平和的说道:
“自然,徒儿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王猛道笑道:“你这个小滑头,懂得韬光养晦,不错,不错。”
被王猛一语道破心思,在马岩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于是带着讨好的小脸说道:“都是师父教得好,徒儿哪里有什么功劳。”
“果然是你们老马家的人,做事都是这般心思沉稳,师父倒是没有看错。”
王猛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马岩感到莫名其妙。
王猛又道:“既然如此,你讲那作坊的方位告知与我,我明日上朝再与陛下说说这件事情……”
“对了!”
“你小子又有什么事情?”
马岩摸了摸脑门,笑道:“雕版印书全部交给朝廷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希望朝廷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这个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马岩说道:“我想将雕版印书一事全全由我负责,利润的话我打算和朝廷五五分,师父你看怎么样?”
王猛脸色一滞,带着怪怪的眼神看着马岩,并没有发声。
可在马岩看来,难道是师父对自己的报价并不满意?
于是只能勉为其难的说道:“这样,七三!这是我的底线了,朝廷总不能全部拿走吧!”
王猛深吸一口气,猝然伸出食指对着马岩的脑门就点过去,恨恨的说道:“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还想着这些金钱之事?你住在我这里,我短过你的吃穿?”
马岩赶紧解释道:“非是徒儿贪财,而是钱真的是个好东西。”
王猛听到这句话之后,想到马岩的出身,也是豁然开朗。
就算不说马岩,就拿自己来说,从小的生活虽然不在深山里,可依旧穷困潦倒,像马岩这般大的时候,自己也不是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王猛见过很多这种例子,说是有个富翁年轻的时候经常饿肚子,等发达了之后,他的房间里时时刻刻都摆满了吃食,如果身边的吃食不见了,他就会感到异常的心慌。
想到这里,王猛觉得势必要和马岩上一次课了,爱财是人之常情,可是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追逐金钱上面,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王猛看了一眼马岩,说道:“你可知道古往今来天下最富有的人是谁?”
马岩细细一想,要是前世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会脱口而出,但是回到这个时代,自己也没有细细看过什么史书,于是摇摇头,说道:“徒儿不知!”
王猛道:“这最富有的人离咱们并不远,就是前朝的事情,那人的名字叫做石崇。”
“石崇?”
“石崇是晋武帝时期的人物,说起来家世也是十分显赫,他的父亲就是号称‘骄无双’的美男子石苞,乃是大晋开国功勋之一。至于他是怎么富起来的众说纷纭,但我只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就能明白他到底有多富。”
听到这里,马岩好奇起来,能让王猛记在心里的人物,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更何况这个石崇还号称古往今来最富有的人,于是点了点头,静等王猛的下文。
王猛道:“武帝时有个叫做刘寔的官员,是穷苦出身,有次到石崇家里作客,上厕所的时候被侍者领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厕所里有绛色蚊帐、垫子、褥子包括很多最顶级的陈设,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能换一个人整年的吃食,而且厕所的两旁还站着俩位娇美的美人,手里捧着一个香囊等着。”
顿了顿,王猛接着说道:“这刘寔看见这架势,还以为到了石崇的卧室,连忙跑得远远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就是石崇的厕所,而石崇真正的厕所里面更是金碧辉煌,光是侍候他如厕的美娇娘就有十几个,每次上完厕所之后就用香膏洗手洗脸,而且还要扔掉身上的衣服,重新换一套。”
“嘶——”
马岩倒吸一口凉气,这人上个茅房就这般奢华,更难想象他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王猛眨了眨眼,又问道马岩:“那你可知道这个石崇最后的下场?”
马岩微微一思考,就笑道:“自然是不得善终了,想必实在战乱中被叛军或者抢匪杀了?”
王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石崇暴富之后,又仗着自己的出身,与武帝的舅父王恺斗富,这其中又有很多故事,你回头可以自己看看,我只告诉你这个石崇最后死在了朝廷的手里。”
马岩皱眉,奇道:“按理说他是功勋之后,朝廷为了钱财就这样不顾世人的唾弃?”
“那时候已经是惠帝之时,大晋诸王连番攻伐,他石崇除了有无尽的金山银海,还有什么?”
说到这里,王猛眼中泛出精光,盯住马岩的眼睛说道:“男儿当世,最重要的不是去谋求银财,而是练出自己的本事,为师更你说的话你可要记清了,你有空多多在这书房里看看兵书,看看诸子百家的经典,比去做生意要强得多!”
马岩看到王猛语气郑重,同样严肃的点了点头。
“师父说得好,那徒儿就只要一成利润,剩下的就当给朝廷做贡献了!”
王猛:“……”
又被王猛教训了一顿之后,马岩才悻悻的抱着几卷兵书和法家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