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现在赔率是一比五十,赌押周墨白胜,押一两银子赔付五十两银子,小郡主小公爷二位押多少银子?”衙役心下诧异,但脸上不敢露出丝毫笑意,仍旧恭敬答道。
“我师父棋艺高超,那个程什么的怎么会是他对手,我押师父胜,押五百两!”徐邦瑞牛逼哄哄地一招手,旁边的侍卫应声掏出一大包银子,很豪气地甩在桌子上。
衙役的眼睛瞪圆了,一张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有身边若干旁观的若干闲人,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这姐弟俩莫非是疯了?只有这唯一的解释!
“哼哼……小爷我有的是钱!就是要给我师父撑撑腰!”徐邦瑞环顾四周,得意的脸嘴显出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
衙役脑中犹自晕晕乎乎地接过银子,按规矩赶紧登记竞猜彩票,给了徐邦瑞一张盖有官府印鉴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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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厅里也团团坐了不少人,但四周十分安静,无人大声喧哗。
内厅正中一张方桌上,摆放一块楸木棋盘,色泽金黄,木纹细腻,颇有旧色,应该有些年头了。
棋盘左右放了两个褐中略带紫色的黄花梨棋盒,盒中盛放满满的永昌云子,白子温润如玉,黑子漆黑润泽,质地细腻玉润,色泽晶莹柔和。
左侧一位年约三十的中年棋手,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蓝布罩衫,白皙的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拇指上戴了一个绿玉扳指,十分文雅。国字脸庞上面色稍显黢黑,看不出半点表情,只是微闭的双目偶尔一睁开,便射出两道精锐的目光。
右侧一位面容俊朗的弱冠少年,一袭月白长衫,飘逸洒脱,器宇不凡,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润的笑意,一双黑亮的眸子不时眨了眨,眉目之间透出若有若无的狡黠。
正是今日对局的程汝亮与周墨白。
四周摆放了一圈靠椅,除了杨鼎鑫、谭如海等一干县里重要人物外,还有十余位来自江南各州郡的弈林名家,受邀担任本次比赛的见证,他们之间基本大多相识,低声互相打个招呼。
“罗老,您也来了,精神愈发矍铄了!”
“张兄,上次见您都十多年前了,一点没见老哇!”
“李老弟,这次程老弟身上你押了不少银子吧?”
“这年轻人就是周老太爷的独子?棋艺如何?据说没人见他下过棋?”
“……”
杨鼎鑫和陈师爷的脸色凝重,看向周墨白的目光中内容格外丰富。
旁边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大捕头,依然还是粗犷的笑容,但却温暖。
周墨白微微一笑,回过头来,望向对面的程汝亮,带着一丝讨好的微笑:
“程先生,您吃了吗?”
呃?
程汝亮的眼睛一瞪,并不作答,只是眼神奇怪地看着周墨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即又闭上。
未能和周源对局,一雪当年半子之负的耻辱,实为平生遗憾,程汝亮昨夜无人之处暗自捶胸顿足长叹不已,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代父出战,自己胜出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但有胜之不武之嫌,若是输了……笑话,怎么可能。
“你赢过很多高手吧?”周墨白像后世娱乐记者一样刨根问底。
程汝亮再次睁开眼睛,带着些许恼怒,直直看着周墨白一会,然后轻轻闭上,鼻中轻轻哼了个鼻音,算是作答。
“你这次有信心夺冠吗?”周墨白越问越勇,孜孜不倦。
程汝亮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猛地睁开眼来,身体向前倾,一言不发地怒视周墨白,右手握拳在方桌上锤下,发出沉闷的一声,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
“对了,程先生,令堂贵姓?”周墨白继续扮演唐僧。
“……”、
“你喜欢下黑棋还是白棋?”
“……”
“你有没有崇拜的棋手?”
“……”
“你……”
“够了!裁判——”程汝亮悲愤地拍案而起,高声道,“此儿胡言乱语,扰我神思,能不能请他闭嘴!”
“程先生,我只是赛前和你多交流交流嘛!”周墨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与人为善的和蔼笑容。
“二位,稍安勿躁!”何大成劝抚道。
程汝亮刚一坐下,周墨白又前倾身体,故作神秘道:“听说,外面押你赢的很多,你在自己身上下注了没有?”
程汝亮满头黑线,双手痛苦地挠头,一颗被搅得七荤八素的头重重砸在棋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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