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卫,然后说:“沃尔特。”
“是的,陛下!”
沃尔特少校屏息凝视,就像是一只毛坯顺滑,机警的竖起耳朵的军犬,如果是负责照顾军犬的训犬军人瞧见了,总免不了掏出一把肉干奖赏这个机敏的小家伙。
弗兰茨曾经在部队里担当过这一角色,但他强大的自制力还是压下了这种反应。
“你需要多学习一门语言了。”
“陛下!”
沃尔特少校想要说什么,语言学通常不是他擅长的,但年轻的奥地利皇帝已经决定。
弗兰茨想:毕竟,有时候,丢脸丢到自己这里就算了,丢出家门可不好。
“好的,陛下。”
沃尔特少校有些沮丧的接受了。
另一边,马克斯公爵今天中午的午餐十分丰盛,前者如他所言,猎了一头母鹿回来。
若论肉质的美味,肯定是母鹿更加惹人喜爱,为了迎接冬天,母鹿在整个夏季会积极的囤积脂肪。
厨娘把公爵老爷的母鹿拿去处理了,还有颂仪鱼篓中的东西。
“干得不错,但看起来不像是钓到的。”马克斯公爵那微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困惑。
颂仪道:“您只管先尝尝,您不饿吗?”
“当然,我饿极了,为了逮到它,我可是端着枪跑了点路程。”
马克斯的注意力被颂仪成功的转移了,他皱了皱鼻子叫住了厨娘,告诉她他想要什么口味的。
颂仪松了口气,只是,很快瞥到路德维希打量她的目光。
颂仪走过去,路德维希正坐在长沙发上,而其余的人都被卡尔给吸引了,后者正大声地讲述着他们是怎么猎到那头母鹿的。
“这些鱼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刺上来的,像是鱼叉,但不是专业的,上边还有些木刺,临时做的,简陋,但看起来使用者十分熟练。”
路德维希低声说着他的观察,颂仪有些敬佩对方。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恐怕连鱼叉是什么都不知道。
路德维希在军营里呆过,看起来他的确不是那种怕弄脏衣服的人。
“你有事儿忙着我们,茜茜。”路德维希依旧压低着声音。
颂仪从小兜里掏出小盒子,然后用干净的尾指抹了点粉末,在兄长熊猫一样的眼眶那里擦了擦。
“好多了。”她声音里透着一丝欣喜和安慰。
路德维希皱眉:“这转移话题可不够高明。”
“我可没有,等吃过晚饭后,路德维希,我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的。”
颂仪收拾好东西,又抚平了一下裙摆上的褶皱。
路德维希有点惊奇的看着自家妹妹淑女的行为。
“茜茜——”
长长的,还带着点小奶音,像是放了太多糖霜的小蛋糕一样,玛丽穿着粉红色蕾丝镶边的小裙子跑过来,大大的眼睛水水润润的,这个糖衣小炮弹扑到了颂仪的怀里,抱住她的小腿哼哼唧唧。
“哦,怎么了?”
颂仪抚摸着玛丽头上的小卷毛,触感真的很好。
玛丽仰起脑袋,睫毛长:“我可不可以养个宠物。”
“什么宠物?”
玛丽松开手,蹬蹬蹬的跑开,然后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接着高高地举起小手。
“大宝!”
路德维希抽了口气,只见自家小妹妹白白嫩嫩的手心里静静地卧趴着一只虫子。
颂仪看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兄长,然后叹了口气,弯腰戳了戳玛丽手心里的虫子,额,还没死。
路德维希又僵硬地往后挪动了一点距离。
“我觉得,不太好。”
“为什么?”
玛丽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它一定还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就像你一样,如果它们找不到它了,一定会伤心的。”
玛丽沉默了一下,没多久,她再次充满希望的抬起头,刚想张口,颂仪就阻止了她。
“别,小宝贝,禁止把它们一家人接过来。”
“茜茜——”
小卷毛咬着嘴唇似乎还想恳求,颂仪摇摇头。
“做个好孩子可以吗?”
玛丽抽了下鼻子,然后用小胖手逗弄了一下手心里肉乎乎的虫子,最后点了点头。
“再见,大宝。”
玛丽对那个小东西说,然后看向颂仪和路德维希。
“再见。”
“再……见……”
“我看我带她去把虫子放走,然后给她洗洗手,路德维希,你还需要吃晚饭吗?”
“我想,不需要了。”
路德维希脸色有些苍白,他并没有什么惧怕的东西,除了这种软体虫子,在他年幼的时候就知道男孩儿跟女孩儿不一样,也许女孩儿对于害怕的东西可以放声尖叫,但作为长子,他需要做的应该是忍耐,或者最好,战胜这个恐惧。
遗憾的是,显然他做的还不够成功。
颂仪把玛丽带到庭院那里,亲眼看着小家伙把虫子放归大自然,这才带着她去洗洗手。
“路德是不是不喜欢大宝?”
“不是不喜欢,是有些害怕。”
玛丽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和无措。
“但,但大宝很可爱。”
尽管颂仪并不害怕这些小东西,但可爱?噢,饶了她吧,也许小孩子的童年总是毫无畏惧。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路德没有告诉我。”玛丽声音绵软,还有着愧疚。
“他不是女孩子,宝贝,就算害怕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普遍来说,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