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方成在的关系,秦钧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醒过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一向浅眠,白天更是睡不着。
方成正在帮着花匠给玫瑰园里的红玫瑰浇水,手里拿着水壶,架势很是熟练。他在家里帮着打理老妈的植物园,浇水施肥之类的,根本不是问题。不过,旁边还有一个捣蛋鬼,正在摘花。
唐安宝手里拎着花篮,看到又大又娇艳的花,立刻毫不怜惜地折下来,他长得本就漂亮,置身于花丛中,看上去更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当然,前提是忽略他此时的摧花行为。
“醒了?饭早就做好了,我这就给你端过来。”方成笑着道,难得天气这么好,他刚刚看到玫瑰园里有张小桌子,正好可以让秦钧在这里吃饭。
“怎么不叫醒我?”
秦钧刚醒来,嗓音微微有些沙哑,穿过耳际,直接摩挲着耳膜,让人忍不住微微颤栗。
方成握了握手里的洒水壶,觉得秦钧身后的红玫瑰全都化成了背景,此时此景让他移不开眼。他下意识道:“看你睡得好,就没舍——”
忽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又倏然住口,不出意外的,脸又热了。实在是刚刚那幕太惑人,让他不自觉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秦钧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他,那眼神将方成温柔缠绕起来,仿佛再无法挣脱。
“我,我去给你端饭。”
好不容易从“迷障”中清醒过来,方成丢下这么一句,急急忙忙离开了。他总觉得,秦钧迷惑人的段数,好像又升高了。
“你这种小儿科,也就骗骗方大哥……”
从刚刚就成了壁花的唐安宝拎着花篮走到秦钧身边,漂亮的脸上满是不屑。
“你的手段高,怎么还是搞不定你大哥?”
方成不在,秦钧也无意再让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就算长得再漂亮,也一样不讨人喜欢。
“你,你懂什么……”
一箭正中红心,唐安宝气得喷火,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词儿。
“我只知道,幸福不会从天而降,如果自己不知道争取,就算失去也是活该。”
秦钧毫不留情地道,唐家两兄弟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时候说起话来,却不留半点儿余地。
“我——”唐安宝呆了呆,似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有些迷惘地道,“你也知道了,他是我大哥,至少唐安钰一直这么以为。”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宁可离家出走,也不敢说个明白。
“如果你争取了,就算最后失败,以后回想起来也不会后悔。相反,你只能在悔恨中渡过余生。”
秦钧这话说的很重,每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唐安宝的心上。之前建立的无数藩篱,全都一一脱落。
“你说的对,至少我应该争取一下。”
唐安宝将手中的花篮放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脸坚定的表情道。
秦钧没搭理他,看着方成远远的走过来,视线专注在他身上。
“你也没安什么好心,还不是想把我支走,好不妨碍你和方大哥的二人世界。”
唐安宝撇撇嘴,没好气地道,只是态度比刚刚好了一点儿。秦钧表现的不在意,他的心里反而有些感激。
“阿成哥哥,我不能在这儿陪你了,我打算回家一趟。”
等方成走近了,唐安宝迫不及待地道,他打算一鼓作气,迟了害怕自己又会犹豫。
“哎?”
方成很奇怪,前两天还死活不回去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找你。”
唐安宝笑着道,只是笑容太过复杂,让人看不明白。他自己也觉得,这一次同唐安钰“摊牌”之后,只恐怕以后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好。”方成也没有多问,拍拍他脑袋继续道,“你只要记住,方家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
唐安宝的眼眶立刻红了,他孩子气地揉揉眼睛,一直惶恐不安的心落实了不少。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总还有人等着他。
“唐安宝遇到你,还真是运气好。”
秦钧喝着粥,看着坐在一边笨拙地整理红玫瑰的男人,好笑地道。
玫瑰枝条上的刺还没有去掉,方成小心翼翼,生怕扎了手,给玫瑰去刺的手法很是生疏。等完成了一支,他这才抬头道:“小宝是个好孩子。”
“遇到你,我的运气也很好。”
秦钧看着方成手中的红玫瑰,这曾经是他最讨厌的花,换了一个人,他居然觉得花还不错。
“这花摘了可惜,还是该让它长在枝头上。”这样,才能开的久一些……
方成不自在地摆弄着花,视讯落在这一片玫瑰花海中,忽然有些感慨地道。
“那个女人,最喜欢的就是玫瑰……”秦钧沉默了一下,复又开口道,“其实真正爱花的人,是你!”
因为喜欢就摘下来,对玫瑰来说,太过残忍。这样的喜欢,也太残忍。
就像他母亲,因为太喜欢,因为得不到,就要毁灭一切。
方成曾经目睹了秦钧在幻境里的记忆,对于玫瑰花丛中那个栗色长发的美丽女人,此时竟然生出了一丝痛恨。
“都过去了……”方成走过去,和秦钧并肩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做的很好……”
有那样的父母,秦钧没有变坏,也没有堕落,反而一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