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俞锦凡沉默地帮沈蕊处理脖子上的伤口,自始自终眉头深锁,一方面气她不小心,一方面气自己...还是忍不住在意她。
沈蕊也是沉默着,目光出神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两人呼吸逐渐趋同。
沈蕊脖子只是浅浅的破了层皮,俞锦凡很快便处理好了。“幸好伤口不深...以后别这样了。”俞锦凡说道,正要收回手——
刚离开脖子的手被紧紧握在手心,任由她如何往回抽,都挣脱不了。
“俞锦凡,你对我这样好是喜欢我,对吧?”沈蕊开口问道,言语没有半丝平日的不正经。
俞锦凡蹙眉,条件地反驳道:“你想多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你喜欢我?”沈蕊激动道,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一分。
俞锦凡吃疼地眉头收紧,也来了脾气,倔道:“不喜欢,怎么承认?”
沈蕊一震,手上缓缓地松开:“所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是吗?”她问道,声音空荡荡的,嘴角在说话时带起一抹笑,但如何看,都像在自嘲。
俞锦凡见她如此,差些破口而出的“是”生生咽了回去,可要她承认自己喜欢她...俞锦凡是万万做不到的。无言以对,她烦躁地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才逐渐平复心里的乱,正色问询沈蕊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觉得呢?”沈蕊反问。
“别让我猜。”俞锦凡烦躁道,提起茶壶往杯子倒水。
沈蕊却“嗤”地一声突然笑了,她起身,走到俞锦凡面前:“你也知道‘猜’的感觉很不好,可你总让我猜,猜你的心,猜你的想法,俞锦凡,我猜不到!”丢下这句话,她甩袖离开。
俞锦凡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上茶壶的水流淌着,满了杯子,溢在桌上...
不欢而散,两人夜里都失了眠,一个盯着月亮发呆,一个辗转反侧。
翌日,如战书所定,天刚蒙蒙亮起,南楚和猖平两方兵马已经整顿整齐,只等各自主将一声命下,集体出兵!
一刻钟后,各自主将登上城墙,纵观下方士兵,高声道:“出发!”
顿时,鼓声震天下,战营大门打开,一行行一列列士兵整齐而出,不一会儿的功夫,先前还空荡的战地上,一望无边的人海。
主将下城墙,马匹早在等候,南楚这边,敏赫一身军装,亦步亦趋地跟着高坐白马的俞锦凡走出战营,跃过士兵,直到最前列。
俞锦凡到的同时,安在茂也正好到了,笑盈盈地问道:“世子此次可有几成胜算?”
俞锦凡也是温和微笑:“十成。”
安在茂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般,仰头大笑,他身后的人听他笑了,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一副嘲讽轻视之意。
俞锦凡却没有丝毫不愉,面色如常的平静,运筹帷幄的自信,相比之下,反倒猖平那边,更像是个笑话。
安在茂见她如此,笑意全失:“都给我闭嘴!”他低吼道,身后一瞬静了音。
“王子,可以开始了吗?”俞锦凡淡淡道。
安在茂轻哼一声,抱拳道:“请!”
俞锦凡颔首:“请。”
话音落,两人马匹调转,各自往回,退到战营中间。
鼓声越发震响,董准和戴雄分别为头阵,各领手下三千精兵,率先出战而对。两人都是九战沙场之人,实力相当,一撞上,便是打得难舍难分。与此同时——
“宁副将,你带兵在城门周边埋伏,一旦有敌军接近,杀!”俞锦凡下令道。
“是!”宁霄抱拳,迅速领着手下往左侧去。
“韩副将,你后助董将军,随时补充列前军力!”
“是!”韩义君领兵行动。
“仲平,”俞锦凡一顿,又道:“南慕,你们二人各领骑兵、新兵分队突袭。”
“是。”高仲平和沈蕊异口同声道,两人也是各带人手,迅速展开行动。
时间流转,战争愈战愈烈,半日不到,整个荒地再次被鲜血染红,尸横遍野。
沈蕊和高仲平一左一右自旁袭击,他们利用马的优势速度极快,加之下手极狠,每一刀正中对手骑兵身下烈马,先除马,再除人!骑兵打头,随后的新兵也不甘落后,长矛清扫落网之鱼。
猖平那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安在茂见己方骑兵受挫,迅速下令富展平率弓箭手们迎对,猖平人本就擅射,富展平手下人更是个个精准,几乎一箭就是一命。
然而,南楚早有准备,在雨林长箭下,新兵齐齐高举硬盾往前,形成防护墙,骑兵则后退,躲到防护墙后。
安在茂看得清明,冷笑一声道:“还有些本事。”说罢,突然下令:“布阵!”
一声命下,杀红眼的猖平士兵手下更狠,各自或打开前路或打开退路,硬是成了一个圈,把南楚士兵包裹其中。
“你果然使了这一招!”俞锦凡轻扯唇角——
“破!”
“杀!”几乎同时,安在茂也下了命令。
猖平士兵以圈为牢,盾为墙,矛为利器,齐齐围向中间的南楚士兵。南楚士兵被逼的节节后退,聚拢...
城墙上,早已等待多时的吴恭领着数十个手下张弓搭箭,长箭落下,齐齐射杀阵中最北士兵。最北位置正是沈蕊之前找到的阵法弱点,也是阵队兵长所守之地,杀蛇去头,正是这个道理!
一个阵接着一个阵被破解开,安在茂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瞳仁里杀气欲浓。“退兵!”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