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雷神巨剑的挥下,整块大地被这一击砸成了碎片。剑锋如同划过豆腐一般将岩块撕裂,剑刃上缠绕着的高温电弧将附近的岩石熔成了沸腾的岩浆,又随着地面的崩裂飞溅开来,喷洒在整个镜泽镇的废墟之上。
但就在这时,无坚不摧的巨剑却好像遇到了什么坚固的东西,渐渐停了下来,直至难以再前进半分。
在一片焦黑崩裂的岩块、沸腾的熔岩和剧烈闪烁的雷电之间,白色的身影依然屹立着,地面是两条深达半米的壕沟。她双手前持,镰刀死死地挡住了巨剑白炽化的剑锋,高温和电弧在镰刀表面留下了一道道漆黑的印记,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破这道脆弱的防御。
但她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你似乎比我更适合作为终末的代表呢。”她虽然像是在低语,但整个妖怪之山却都听见了她的声音,“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吧,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云极令天手微微一松,巨剑的投影消失了。而他自己则落回了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地面,站在岩浆与焦石之间,远远的与终末之子对视。
“还有什么招式,在我失去兴趣之前,全部使出来吧。”云极令天扭了扭手腕,语气平淡地向她发出了最后通碟,“你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你击败我,你也无法击败终末,没有永恒的事物,一切都将走向尽头,这是注定的。”
“那人为什么要活着呢,迟早都是要死的。”云极令天忽然笑了,但他笑是因为怜悯,怜悯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无法理解存在二字的真正意义,“你们真是……可悲。”
可悲。
感受到了云极令天那一丝怜悯,终末之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
那是愤怒,本不应存与世的她们从来就是被所有“存在”惧怕着的化身,一切生灵都将因为她们的到来而痛苦和恐惧,因为生命的本质就是惧怕死亡的,结束代表着永恒的沉默,因而一切生灵都该惧怕终末。
但是此时,她却感受到了来自一个生灵的怜悯。
这不只是怜悯,而是藐视,是对她们存在的直接否定。如果生命不再惧怕终末,而是怜悯,那她们也将毫无意义。
“不……收起你的傲慢,收起你的傲慢!”她再也不是低语,而是大声地喊叫起来,“对你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的力量,你没有资格怜悯!”
但云极令天却摇了摇头。
“现在,你已经不值得被我当做一个对手了。”望着因为被否定而开始疯狂的终末之子,云极令天心中最后一丝认真也消散了,这样的敌人,已经穷途末路了,“滚回你的世界,用几百万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去思考吧,也许最终你可以能理解什么才是存在的意义。”
话音刚落,终末之子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手上的镰刀也携带着浓郁的腐化气息猛烈斩下。但云极令天只是随手一拍,镰刀就被偏离了攻击方向,深深扎入了一旁的岩石中。
“不可能!”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抽出镰刀又是疾风骤雨的一轮斩击,但云极令天只是用手就弹开了她的攻击。在已经达到巅峰状态的他眼中,终末之子的挥砍动作慢的就像放慢了十倍的蜗牛,只要拳头落在刀刃的一旁就可以把攻击轻松弹开,连武器都不需要就可以挡开她的一切攻击。
经过一轮爆斩,镰刀已经在云极令天的身旁划出了无数道沟壑,却没有一刀落在他的身上。而他也以一种冷漠的表情就这样望着对方,一言不发。
“你会后悔的!”
彻底撕破脸皮的终末之子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但云极令天除了感到可悲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虽然现在的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疯狂而且发动着猛烈几倍的攻击,但在云极令天的眼里,她已经输了,从她失去理智的那刻起。
就再也没有作为自己对手的价值。
终末之子奋力一跃跳上天空,双翼展开到了极限,无数道暗青色光柱从羽翼之间倾泻而下。这些极度腐化的光束一接触到地面就引发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几乎任何物质经不住它一刹那的照射就会被迅速腐化然后粉碎开来。在暴雨般的轰炸下,云极令天所在的一整块地面被轰成了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大坑,坑底大片依然燃烧着的腐化灰烬足有数米厚,宛若一个来自地狱的深渊之坑。
云极令天拍了拍身上的灰,从灰烬中慢慢升起,最终来到了和终末之子同一高度。
“一开始我觉得你是有顶级大妖怪水准的,至少和我差不多吧。”
云极令天缓缓摇了摇头。哪怕破坏力再强,没有战斗艺术的她顶多也就是个杀戮机器。此时的终末之子恐怕连天铭坊都可以轻松战胜,因为她已经完全在依靠本能进行战斗,在认真而冷静的对手面前,就如同一条呲牙咧嘴的疯狗,看似可怕,但却浑身都是破绽。
“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噌的一声,雷神剑入鞘。
见到云极令天收起剑,终末之子的双目彻底化作了一片血红,这是最大的藐视,对方已经认为自己甚至没有资格让他出剑。
“去死!给我去死!”她疯狂的嘶叫着,双手奋力一张,无数条黑线出现在镜泽镇的大地和她之间,就如同天铭坊的妖力脉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