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一怔。
她承认,被诱惑了。
常时的萧六郎已足够魅力,何况此时?
天时、地利、人和。灯火、环镜,一应都齐了。
她微微低头,露出白净的脖子,双颊凝上一层胭脂般的嫣红。
萧乾低笑一声,像是没有发现她的羞涩与窘迫,也不多言,动作不疾不徐,更无半分急切,就像在细细地剥葱皮儿,一件一件剥着她的衣裳。
大冬天的,哪怕再轻便,她穿得也不少。
脱了一层,还有一层。
脱了一层,还有一层……
看着萧六郎慢条斯理的优雅动作,墨九就像有强迫症似的,心里慢慢升起一种痒,很有一种想自己动手的冲动。
可看着他低眉时促狭的表情,她终究是忍住了。
若那样做了,他不得笑话她迫不及待么?
好歹是个姑娘,恁她大胆,也不能这般。
低垂的眸子上,眼睫毛一眨一眨,她在偷瞄他的手。
光洁,修长,温暖的手指,就像羽毛,时不时轻抚过她的肌肤。
一掠,一滑,便是寸寸痉挛。
“呀!算了算了,我受不得了……”
墨九真的不能再受这样的折磨了,再由着他折腾,她估计自己得疯。不待最后一件小衣离身,她冷不丁扳住萧六郎的手,也不走玉阶,柔韧的身子就像一条鱼儿似的,“扑腾”一下钻入水里。
可他显然不想放过她。
噙一丝笑,他漫不经心地脱掉外袍,夹衣,里衬……
然后,一身精壮地出现在墨九的面前,张扬着他的雄性之美。
墨九纠结一下,也不管害羞,泡在水里就光明正大地瞅。
“好看么?”他似笑非笑。
“好看。”墨九撩一撩脑袋,在美色当前,绞尽脑汁地想着,在他最后一丝遮羞布离开身体之前,终于想到了一句贴合的赞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呵!”
又似浅笑了一声,墨九瞄眼,正要细看,身边突然水花飞溅。
温泉水眯了眼,她笑着吼他。
“喂,你懂不懂礼数!”
“礼数是对外人讲的。你我之间,何须客套?再且,若不亲热一些,我又如何伺候女王陛下?”他很快适应了这个“女王陛下”这个戏称,入得水,一只胳膊横过来,半搂住她。
“转过去!”
墨九身子一僵,像被蚂蚁抓了心。
温泉水很暖,他掌心的温度更高,灼得她心慌意乱。
“你可以在池子边上为我搓背嘛。”
“搓背哪里够?至少……”顿一下,他魅惑地低笑,“还得洗个头。”
萧乾的一言一行并不轻佻。可有的人就有那样的魔力,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也有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明明撩得姑娘不要不要的,他自个儿却一本正经。明明欲念都快要磅礴而出了,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制,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温柔又细致地为她清洗。
“萧六郎……讨厌!”
温泉池很宽敞,可墨九却无端觉得拥挤。
挤压得她浑身都在发烫……哦不,烫得分明是她的心。
说来他只是为她洗个头而已,可这般半搂着她,两个人温泉池水里的身子也暧昧地纠缠着,让她心里就像伸出了钩子。
“……萧六郎……唔……”
后背靠在他宽敞的胸膛上,她能活动的空间不大,以致彼此相触时,每一寸触感都格外清晰……她轻轻蹭着他,头微微后仰,搁他肩膀,以便身子与他更近,更近……
这么磨蹭,她快崩溃了!
可他为什么就可以?
不为所动!不为所动!
这样子的他,把她反衬得不像是yù_nǚ,而像欲丨女
“别闹,乖乖的,我给你洗干净。”萧乾的手,从后面绕到她的肩膀前,慢慢往下,就在墨九紧张折期待中,他却将她垂落在身前的几缕头发慢慢撩起,擦过她敏感的肌肤,拉到脖子后面,继续拿了香膏子,慢条斯理地为她洗头。
擦过的一瞬间,墨九心都提紧了。
可他……再一次,擦了擦,离开了。
“萧六郎!”墨九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是。不故意,如何能把头洗干净?”他轻柔地在她头皮上捏一捏,揉一揉,再抓一抓,洗头的技巧相当技巧,丝毫都不输给后世那些经验丰富的洗头师父。
墨九再一次享受地眯起了眼。
“洗吧洗吧!不洗干净,今儿罚睡床踏板!”
一直以来,她其实都很喜欢萧六郎的按摩手法。
他是大夫。懂穴位,通养生,晓医理,力道也总是恰到好处。
可她却从来不曾想过,判官六洗头也是一绝。
然而,头舒服了,可她的心却不太舒服。
缺了一点,还是缺了一点……总是缺了那么一点。
好像这样的舒服,始终不够极致,不够满足。
她半眯着眼,小声哼哼,“萧六郎,不论有没有*蛊,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是你的人了,那什么,不就是早晚的事儿?如果你有什么法子,可以不管失颜之症的后遗症,何不,何不早一点享受你的权力?”
她结结巴巴说完,头上的按捏在继续。
背后倚靠的身子,越来越硬。
可墨九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和半点异样的举动。
墨九再一次咬牙,“萧六郎!”
“嗯。”他替她清理头发。
“没听见我的话吗?”
“听见了。”他声线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