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在这边内心郁闷地应付有些自来熟的堂弟和白景炀夫妇,白棠则在自己的房间召唤出了界镜——这是她给镜子取的名字。“小镜子,帮我接青云宗。”
青云宗是她待了上百年的宗门,掌门师兄又对她照顾有加,她不可能因为损耗魂力就真的对他们不闻不问。
很快地,界镜除了开始那声“小镜子”晃荡了好些波纹,镜面上的画面逐渐变成了白棠熟悉一景一幕。最终,画面定格在青云宗的禁地,里面正在修炼的人是白棠上次见过的凌霄。只是凌霄的脸色比起上回看到的还要差,时而狰狞时而浑身颤抖不断冒出冷汗,身上更是有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
白棠脸色微变,凌霄这是在渡心结,而且看上去来势汹汹,大概和她的死分不开。她想起了那天,凌霄对小徒弟说的赔她一条命又如何,不由多了几分担心。这孩子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又爱胡闹找乐子挑战下长老们的极限,却是极为死心眼的。万一……
正想着,凌霄身上的黑气忽而变得凝实起来,白棠下意识地挺直了腰,凝神注意里面的人的一丝一毫的变化。等到上面的黑气聚而不散,忍不住传了音。然而,陷入心结的人又怎么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何况,凌霄的元魂强度和沈廷钧比差远了,根本感受不到寄托在界镜上的白棠。
所以,白棠损耗魂力去传音的行为是白搭。
“师叔祖,都是弟子的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要弟子的命呢?”
“是了,弟子什么天赋,又怎么能和您的命相提并论?”
白棠清楚地看到,随着凌霄的喃语,那些黑气在慢慢变质。而变质后的黑气,是魔气!但是以凌霄一个低阶修士的修为,不应该渡不了心魔劫就直接跨度变成魔修,除非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那么,什么人会把手段用在这么一个小修士身上?尽管凌霄是青云宗掌门的徒孙,可掌门师兄不止一个入室弟子,徒孙就更不用说了,而他本人的天赋非是天才一流,不会招其他门派的忌。在宗门里人缘也不错,自然不会埋下什么解不开的深仇。
……答案,呼之欲出。
沈廷钧,终究还是没有放过这孩子。
白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她对他的了解,早该想到的。果然重生回来的这段时间,她过得太甜了,连该有的警惕都没了。
想到这,白棠心下一狠。
下一刻,一件灵器从凌霄的体内飞出,那是白棠曾经为他炼制的一件防御法宝。隔了这么多年,白棠在上面的印记早就被抹杀得差不多了。但法宝是她炼制的,她此刻是以元魂存在,而凌霄现在的状态又是这样,所以,留了一线联系上的可能。
最后,白棠压下心底的痛心,强行在灵器上毁了一个缺口。
所幸,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受到灵器的牵连,凌霄在口吐鲜血中睁开了眼。看到跌落在地上的灵器,顾不得擦去嘴边的血渍,怔怔地把它捡起来端详。过了一会,放声笑了起来,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悲凉:“师叔祖,这就是你护了那么多年的弟子!把你害死之后,又靠着你炼制的灵器捡回一条命。”
“其实沈廷钧说得没有错啊,犯了错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我有什么理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现在的一切?”
“方才若是真成了魔修,倒也好……”
闻言,白棠用意识沟通界镜,让它把画面切到掌门师兄那里。
看到掌门师兄一切安好之后,白棠立刻退了出来。
意识回归,白棠还没来得及把界镜收回,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从里面吐了出来。过后,白棠面无表情地拿手一擦,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苍白多些还是阴郁多些。
她怎么就疼出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孩子!
白棠把界镜收了回去,再看到刚才仓促下吐到地板上的鲜血,糟心的不行。一个个的,都不让她省心,她的这幅身体也是,经过刚才那一遭,等会是下不了楼去吃晚饭了。
白棠头疼地想着等会要编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取信白爸和顾琰,最终,还是拖着走路都走不稳的身体先把地板上的血处理干净,然后躺在床上装病。
事实上,白棠心神受创后的脸色特别能取信人,白爸和顾琰进来看了一会之后,都信以为真,程伯更是一通电话通知了白家的家庭医生过来。
为了取信这位沈医生,白棠的心又开始滴血了。
她现在和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还管什么心劫过不过的,白白浪费了魂力不说,还把自己搞得这么虐。
而这一天晚上,白棠在半夜里却真的病了。但到了第二天,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和白楠还有白枫一起坐上了开去学校的车。
白楠和她没有双胞胎的心理感应,可还是感觉到白棠似乎哪里不妥,偏偏白枫因为昨天没能和白棠说上话,正拉着白棠说个不停。白楠听得越来越烦,最后没绷住脸,对白枫嚷道:“你别吵白棠,她昨天病了还没好全呢。”
白枫“哦”了一声,又拿起手碰了碰白棠的额头,“堂姐的额头不烫了。”
白棠懒得搭理两个小孩,所幸闭上眼把头歪到一边睡了起来。白枫看她这样,收回手乖乖地不再吵。
到了学校,顾琰从自己的车里下来,带着姐弟俩去了一趟校长室。校长又把他们的班主任叫了过来,顾琰的任务便算完了。
“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临走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