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湄看过去,果然,他们停车,跟在后面的黑色卡宴也停下。哪怕是罗震的车,他们也能盯得明目张胆,可见邢栎阳在擎天集团势力有多大。
顾忆湄咬着嘴唇,把红唇都咬破了皮,心里乱糟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罗震看看表,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中环大厦就在附近,我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地下通道过去,放心,那辆车会继续跟着你的,你在通道里遇上□□,他们也能在爆炸前把你救出来。”
顾忆湄下车去,恍恍惚惚往前,不知自己该去何方,站在路边好一阵才记起来要走地下通道去对面的中环大厦。
她下车后,有人坐上她刚才坐的位置。
“罗少,她那样去,不会有问题吧。”那人看着顾忆湄的背影,心有疑虑。
“不会,邢栎阳的人会看住她。”罗震让司机把车开出去。
“想必这会邢少已经知道你见过顾小姐,你动他心爱的女人,只怕……”
手下人怕罗震此举会触怒邢栎阳。本来他和邢栎阳的关系就岌岌可危、一触即发,邢栎阳上回在美国被跟踪,险些遇袭,罗震更是被老爷子骂了一顿,这时候再惹他,只怕会闹大。
“我动了吗?她不是好好的下车去了,摔了碰了难道能赖是我推的。”罗震不当回事。
顾忆湄走到地下通道楼梯口,阳光晒得她一阵眩晕,定了定神,她一步一级台阶往下走,罗震的话像一道魔咒,让她不得喘息,心生一计,她故意踩空楼梯摔下去。
眼看着膝盖摔破了,脚踝处也剧痛,顾忆湄疼得眼泪流出来,抬头看楼梯口,果然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一脸惊愕看着她。
似乎略一迟疑,那个黑衣男人快步走下来,扶起顾忆湄。
“顾小姐,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黑衣男并没有自报家门,料想罗震已经把他们的身份告诉顾忆湄,也就不再隐瞒。
“你是什么人?”顾忆湄仍不甘心。
“邢哥出差,让我们保护你。”黑衣男把顾忆湄抱上黑色卡宴。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确认顾忆湄左脚轻微骨裂,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顾忆湄没想到自己一摔竟摔得这样重,懊悔不迭。
晚上,傅冬平赶到医院来看她,给她带来营养粥,数落她走路不小心。
“冬平,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唠叨。”顾忆湄心里烦,看什么都烦。
“我好心来看你,你还嫌我烦,真心好心当成驴肝肺。”傅冬平戳一下顾忆湄脑袋。顾忆湄噘着嘴。
“最近还好吗?”傅冬平看着小妹,见她五官明艳清丽,脸色红润,猜测她过得还不错。
“好得很,不能更好了。”顾忆湄从小到大最喜欢跟他斗嘴,又是撒娇又是撒气。
傅冬平看着她喝粥,叹口气,“真的好你就不会摔下楼梯,别人都好好的,就你摔下去,说你没有心事,也没人相信。”
顾忆湄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心里一痛。
“那我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从小就这样。”
顾忆湄正待说话,被开门的声音吓倒,邢栎阳从外面冲进来,走到她病床前,一脸紧张,“你没事吧?”
“我有没有事,你的人没告诉你吗?”顾忆湄反唇相讥。她的态度令邢栎阳倒吸一口冷气,低沉道:“你没事就好。”
他一听说罗震找上她,就猜到罗震准是没安好心,心急如焚,让手下人密切关注她动向,确保她安全,不知道罗震跟她说了什么,害她心不在焉,下楼梯时摔倒。
傅冬平一直坐在一旁看热闹,顾忆湄看他好几眼,也没能用眼神把他撵走。
“冬平,我想出去走走。”顾忆湄有意道。傅冬平瞅她一眼,没好气,“你老实呆着吧。”顾忆湄又看邢栎阳一眼,无聊躺下。
傅冬平站起来,拍拍邢栎阳肩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谈谈。顾忆湄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出去,好奇地坐起来,想下床又下不了。
走廊尽头,傅冬平递给邢栎阳一支烟。
邢栎阳不接,“眉豆让我戒烟。”傅冬平有些意外,挑挑眉毛,把手里的两支烟都放回烟盒里。
傅冬平道:“你我之间不必客套,我只问你,要什么条件你才会离开我妹妹?”“你跟我谈条件?你姓顾?”邢栎阳并不相让。
“你是明白人,为什么这么固执?”
“我明白什么?”
见他拒绝配合谈话,傅冬平清清嗓子,表情里多了一点倨傲,“你别以为顾家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什么人,你配得上眉豆?”
傅冬平不留情面的话狠狠抽打邢栎阳的心,原本冷峻的脸更像是罩上一层严霜。傅冬平冷冷看他一眼,转身而去。
顾忆湄在病房里等了很久,才看到邢栎阳推门进来,脸色阴沉,他此时的表情像是要去杀人,整个人笼罩着一种可怕的杀气。
顾忆湄下意识拢住心口衣服,眼睛紧张地看着邢栎阳。邢栎阳在她床边坐下,看到她动作,语带嘲讽,“这里是医院,你怕我兽性大发?”
他的语气充分表达了他的情绪,顾忆湄见他双眉紧锁,心想,难怪他外号叫魔鬼律师,生气的时候真的像地狱使者,但她并不被他气势吓住,质问:“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为了保护你。”他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