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开着的寝室门外,紫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流动着紫光的眼眸落在小心翼翼往前挪的女人身上。
她也数不清大概走了多久,反正小心翼翼拖慢了她的进程,一跨上岸,她几乎瘫坐在地上,黑无常甩着鸡毛掸从前殿绕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扶着桥头正喘气的女人,惊吓得他手中的鸡毛掸啪嗒一声落了地。
这一声让萧半离反射性地站直身子,对上黑无常的眼睛,两个人在半空中对视了好一会,黑无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跑出来了?我草,你居然能解开七星锁链。”
“不是,是阎王……”她喘着气道。
黑无常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爷?你的意思是我们爷把你放出来了,还让你走这独桥过来大殿?”
她点头,“嗯,我要去看我父母。”
黑无常弯腰捡起鸡毛掸,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阎王是因为想放她出来才解了她的锁链,若是去见她父母哪倒可以理解,毕竟这女人从人间不要命地下来就是为了看她那对父母嘛。
“你父母在锤炼厅。”他道。
“我知道,谢谢。”说着她便朝黑无常刚刚拐出来的位置走去,黑无常在身后便跟了上来道,“喂,其实你刚刚可以不用走的,你有半生,不是应该可以隐身飞过来吗?”
她顿了一下,想起她刚刚在那座桥上走得那样胆颤心惊,尤其是看不见尽头往回看又看不到桥头,一个人被困在一个迷宫里似的那种感觉,她忘记了,她可以飞。
“我忘了。”
“你忘了,爷不可能忘了吧,他就这么让你走回来?爷呢,我还准备找他呢……呃,爷您在啊。”
大殿上,一抹黑影已经漂浮在生死台上了。
黑无常急忙弯腰鞠躬,萧半离侧眼看向那抹黑影,黑影漂浮着,生死台上的奏本摊开,说明他正在看奏本。
黑无常用力地压住她的肩膀,“跪下,见到爷居然不下跪。”
她咬着牙,只是怪异地看着座上的黑影,这人是故意让她走那么长的独桥的吗?
“黑无常,带她去锤炼厅。”低沉的嗓音响起。
黑无常正想用法力把人弄跪倒在地,没想到爷突然这么说,他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松了手,萧半离顺着这个时候站直身子,她没必要跪阎王,她也接受不了自己跪杨简。
“爷!”黑无常抗议。
这个人类有什么好的,三番五次为她破例。
黑影没有出声,生死台上奏本换了第二本,黑无常见状,不敢再吭声,推着萧半离的肩膀,“走,老子带你去!”
萧半离又看了眼黑影,才转身朝殿门走去。
地府除了阴气重,颜色几乎都是黑的,不管椅子桌子还是地板,甚至连房梁都是黑的,黑无常一身黑衣几乎跟地府融为一块,若非他那张俊美的脸,背过身,估计能撞上,这种黑色极其压抑,萧半离出了大殿看到火红色的火焰山,眼睛总算舒服了一点。
生死台上的奏本合了起来。
黑影静静地漂浮着,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告诉萧半离,她可以飞过那座独桥,就是要看她那么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她的平静,让他很不爽。
生死台上浮现一个画面,画面里,萧半离来到锤炼厅,见到了岁间。
“半离!”在萧半离走出大殿的那一秒,岁间就感受到了她的到来,急忙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她没想到,岁间这样年轻,那张脸,不是爬满皱纹的老脸,也不是算命时那张平凡的脸。
“你怎么变帅了?”她僵了半天,才挤出这句话。
岁间摸了一下脸,也愣了一下,后笑了,笑的时候唇边还有个小酒窝,“在人间我会变老啦,在地府的话,我的脸就会恢复年轻。”
“你们好好叙旧!”黑无常啧了一声,容貌对于地府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只有无知的人类才会为了容貌而失神,说罢他飞身回到阎王所在的大殿。
萧半离看了眼黑无常消失的方向,后转过头道,“可是你年轻的时候的脸也不是这样啊,难道……”世间有第二块半生?
“你想太多了,半生只有一块,就在你脸上,我是经过修炼才有了今天不一样的容貌的。”岁间对于萧半离对他的好奇感到十分欣喜,恨不得拽着她好好再聊聊,自从他回了地府,再上人间跟她见面,她对他就变得很疏离。
“喔。”她看了眼他脚上银色的锁链。
他笑着动了动脚,发出哐当的声音,“我是锤炼官的徒弟,一进来就要戴锁链的。”
“嗯,我父母呢。”她没再好奇,反正见过了父母她就要死了,知道得再多又有什么,至于岁间,能看得出他过得很好那就好了。
“在锤炼池。”岁间笑容缓了下来,指着大厅后。
“麻烦你带我过去。”她压抑住心慌,却又莫名带着激动,一个人死了以后居然还能见到灵魂,很是奇妙,极其不可思议,见到父母之后他们还能说话吗?或者只是两条不会动弹的魂魄?
各种猜测在心里涌动。
这头大殿上生死台上,那抹黑影在无人的地方悄然地扯了扯唇角,萧半离任何一丝心思全落入他的眼里。
黑无常无语地看着黑影下的生死台,生死台里的画面正是萧半离的脸。
爷,是不是完了?
他得去找白无常,这婚配快下来了啊啊啊啊。
进了后院,她的脚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