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真会说笑,这鸡才叫三遍呢。不是婆子我起晚了,是小姐您今天起早了。”邱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一大早的,您要到哪里去?”
“我喂的鸟飞跑了,我要去把它追回来!”顾重阳气急败坏道:“这婆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拦着不让我出门。邱嬷嬷,你是怎么做管事嬷嬷的,从前你没来的时候,我院子里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她是你带来的人,你说说该怎么罚她吧?”
原来你就只有这点子本事,我还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呢!故意放走一只鸟,就借着这个机会跑出去,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邱嬷嬷冷冷一笑,道:“哎呦,我的小姐,昨天不是跟您说清楚了吗,今儿大早您就挪要到老太太的安荣院里去了,在没有去安荣院之前,您哪儿也不能去。”
“凭什么?”顾重阳勃然大怒:“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限制我的自由,我今天偏要出去。”
她大步上前,推开那守门的婆子,就要朝外闯。
“四小姐,你不能出去!”
邱嬷嬷大惊,她没有想到顾重阳居然会硬来,这个四小姐从前娇滴滴的,自打夫人死了之后,她是一天比一天彪悍了。若真让她闯了出去,岂不是坏了大事。
她想也没想就一把拉住顾重阳的胳膊:“四小姐,你要是不听话,就不要怪婆子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完,她像马上要面临杀头的鸡一样惊声呼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赶紧把四小姐拦住。”
可没想到的是,顾重阳突然就安静了她下来,她望着邱嬷嬷,一声冷笑,就转身回了房间。
邱嬷嬷愣了一下,然后鄙夷道:“算你识相!”
而顾重阳则气得握住了拳头,看来这一次,四老爷是铁定了心要把自己交给老太太了。
幸好她早有安排,否则今天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刚刚回到屋里没多久,邱嬷嬷就来了:“四小姐,老太太已经起床了,快跟我一起去安荣院吧。”
绿芜忙到:“邱嬷嬷,小姐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呢。”
“东西可以慢慢收拾,人要先过去。头一天过去,可不能让老太太等急了。”邱嬷嬷小人得志道:“四小姐,不要怪婆子我没有提醒您,到了安荣院一举一动都要留心,可不能再跟在这里一样胆大妄为了。老太太可不像四老爷那样好说话,苏嬷嬷也不像婆子我这般面慈心软。您若是不听话,她有的是调\教人的手段。”
顾重阳知道,邱嬷嬷并非故意吓唬她,而是句句属实,可她一点都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这就怕了,她如何给母亲报仇。
她看也没看邱嬷嬷一眼,当先走了出去。
邱嬷嬷冷哼一声,赶紧跟上。
走到院门口,邱嬷嬷一把将绿芜她们几个拦下:“四小姐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自然有人好好服侍四小姐,你们几个就留在海棠馆吧。等新主母进门了,再给你们安排新去处。”
绿芜几人脸色大变,焦急地望着顾重阳:“小姐,这该怎么办?”
顾重阳心头一突,暗自也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变得这么棘手,她不仅不能出去,甚至连绿芜她们几个也要跟自己分开。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就是再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连忙抓住绿芜的手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去安荣院太久,多则三四天,少则一两天,我很快就能回来。你们是我的人,别人谁也不能动你们,我保证。”
邱嬷嬷听了,不有撇了撇嘴,事到如今居然还敢吹牛!
她这一去,再想出来像从前那样万事自由可就万万不能了。
在月底新主母进门之前,老太太绝不可能放她出来。等新主母进门之后会是怎样,那就另说了。不过新主母也不是好相与的,后娘的心是六月的日头,又毒又辣!到时候,四小姐恐怕比在老太太手里还不如呢。
我看你还怎么狂妄!
她阴恻恻地催促道:“四小姐,别耽误了,快走吧。”
顾重阳冲绿芜几个点点头,让她们安心,然后就朝安荣院走去。
她突然停下来问道:“邱嬷嬷,你这般吃里扒外,背信忘主,难道就一点都不亏心吗?”
邱嬷嬷冷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奴才的也是如此,我有什么好亏心的?”
“好!”顾重阳到:“既然这么说,那是你认定了我顾重阳从今之后再无翻身的日子了?”
“你能不能翻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是老太太当家,以后四房是新主母当家,你不过是个死了娘亲的拖油瓶。”邱嬷嬷眯起眼睛,打量了顾重阳一晌:“这顾家,从今之后,再无你立足之地了。”
“我顾重阳在顾家就是再没有地位,要教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货还是绰绰有余的!”
邱嬷嬷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教训谁。”
说着她伸出手,在顾重阳的腰窝死死地掐了一把。
顾重阳闷哼一声,目光如冰地瞪着她:“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可都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且看着,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我今日将这话放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你邱嬷嬷落到我的手里,千万不要向我求饶,你趁早自我了断,我会看在乖乖赴死的份上,饶你全家人一命。”
邱嬷嬷被她眼中的寒光所摄,吓得赶紧收回了手,顾重阳一声冷笑,眼中都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