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也会。”
半晌,她听到了小友微微的抽泣声,小友擦了擦眼睛,对她摇了摇头,“那我不想长大,我不想遇到别人,我不想你们离开我。”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天灯慢慢地变成天空中遥远的光点,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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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天灯,冯校长和祝静便把孩子们带下了山顶,等走到山下的时候,她遇到了同样从另一个方向独自走下来的彭然。
彭然的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眼圈红红的,等看到她时,彭然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先回去了。”
“你等我一起吧,走夜路危险。”她说。
彭然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祝静。”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等将孩子们送去洗漱,夜深人静,她重返回山顶,收拾整理遗留下来的物品。
等收拾完,她转过身,就看见刚刚不知去了哪里的列侬手里正拿着一只已经做好的天灯,静静地站在离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你还没有走?”她有些疑惑。
列侬没说话,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不发一言地点燃天灯,他转向她,“最后一只,你来放吧。”
或许是深夜的山中太宁静,又或许此时是人最脆弱最容易卸下防备的时刻,她望着他沉静的目光,过了半晌,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天灯。
“其实我没有愿望。”她背对着他,看着天空,“应该说,我已经不敢再拥有任何愿望。”
她曾许过愿。
她曾走入谷底,又重新被人救赎。
她曾决心从今往后遇到任何的劫难,也要踩着荆棘往前。
她曾经只卑微地许过那样一个愿望,希望那个愿望能够实现。
可那个许以她一切新生和希望的人,却也恰恰是亲手摧毁了她愿望的人。
列侬此刻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
他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朝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然后,他握了握自己的手心,又再次慢慢地放了下来。
祝静将天灯放飞到了空中。
“你拒绝了她。”夜风中,她淡淡地说。
列侬沉默。
“列侬,其实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和我曾经遇到过的一个人很像。”她朝他的方向走过去,“虽然你们两个人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开了口。
她停下了脚步。
“他欺骗,隐瞒,无恶不作。”她说,“他或许做了更多,我所不知道的,伤天害理的,又不被允许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只记得他的好。”
她还是只记得他的好,连做梦都依然会梦到。
列侬始终深邃平静的眼眸此刻微微地动了动。
他说,“那么,你希望他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吗?”
很快,她摇了摇头,离开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