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盒里最后一支被温庭拿走。
蒋翊霸道的伸手夺下他嘴里的,夹在自己唇间死死扣住,自甘堕落的嘻嘻笑道:“我这么不好你还坚持个是什么劲儿呀,分吧!”
吐出的烟雾缓缓上升,蒙住了蒋翊的眼睛,最后一句却沉的直往下坠:“分手吧!”
温庭的拇指按在太阳穴上,指背撑着额头,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庭的注意力并不能集中。
他喜欢看蒋翊吸烟的样子,甚至入骨痴迷。
温庭透过茫茫白雾锁住她色彩斑斓的眼睛,娓娓开口:“这么多年,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不是绝无二心,是我的审美已经定型。即便分开,以后任何吸引我的女人都会有你的影子。和你在一起的确很累,可想要找个和你一摸一样的,最多三十岁,我铁定疲劳猝死!”
蒋翊没做声。
趁着她把掐灭烟头的功夫,温庭冥思苦想,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听蒋翊说过无数次分手,不管多沉重的两个字,到她嘴里都像闹着玩儿似的。可不知怎么的,次次都能在温庭心里抡一锤子,打断他步步为营的思路……
哦,想起来了,刚才在说蒋翊的种种缺点。
温庭接受,但是,“只有一点——”
这个男人的神奇之处,不论中途被打断多久,只要他想开始,一个神态,一个手势,他让对方跟上自己的思路,对方立刻马不停蹄。
温庭言笑晏晏的说出这“一点”:“我只要张嘴说话,你第一反应就是否定,很快就是我没事找事、我人奸嘴滑,我没一句实话。我给西瓜你当芝麻,别人给的芝麻,你光感激还不够,恨不得以身相许!这一点,我想掐死你!”
如果现在手里有台计算器,蒋翊发誓:我一定算出温庭心里的阴影面积!
半晌,温庭收笑,不给蒋翊开口的机会,立刻把话题引到所谓的“别人”身上:“今晚之前,我以为你已经给梁更生贴上了下三滥的标签,但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了呢?蒋翊你是不是觉得,和我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梁更生的错就不值一提了,是这样吗?
蒋翊不抽烟就没精神,半眯着眼睛,仍脆生生的回道:“是呀!你说的是呀!”
温庭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嘴上有笑,心里有针。
“他找你干什么?告诉你他回来了?”温庭的表情丰富多彩,“话说回来,去奥兰多的前一晚我找过梁更生——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想听?我偏要告诉你!那晚我还没打定主意,毕竟拿百年城的项目换你乖乖听话,代价太大。我当时就想着呀,如果梁更生听完会生气,想揍我,替你。不生气也行,等我走后和你通气也是可以的!如果他和我想的一样争气,那么第二天,金兆兮就不会在香港消失。 ”
“……”
“事实上,你挑人的眼光真让我感到羞耻。”温庭鄙夷的皱眉撇腿,龇牙咧嘴:“我第一次除你之外,对一个不相干人的说那么多话,还是滩扶不起的烂泥!烂泥想了半天就回我一句,我不撒谎,真就一句!”
温庭惟妙惟肖的模仿梁更生的语气,乐的前仰后合,“他说温先生:是不是蒋翊身价多少,我就会得到等值?”
吸吸鼻子,蒋翊也想像他一样开怀大笑,但咧咧嘴角比哭还难看。
他要你就给?
蒋翊说:“你也够争气!”
“从小到大!我只做第一!”温庭骄傲的抬了抬下巴,“除了命,我都舍得!”
蒋翊忽然凑近,在他耳朵眼里吹了口气:“那我只要你的命呢?”
“行啊!”温庭想都没想,手掌一挥:“我活着的时候才能爱你,如果要死,你要一起。”
“……”沉寂半天,蒋翊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疯子!”
“我没说完呢,你别走啊蒋翊!”温庭意犹未尽的叫她。
说了半天,温庭在乎的还是蒋翊藏着不与他知的号码,以及电话里唯一的联系人并不是他。
蒋翊随手抓起外套,自己往里塞的手忙脚乱,几次扣错扣子,
温庭穷追不舍,气死人不偿命的叫道:“是我叫梁更生回来的,我不但要把这个项目交给他,还要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怎么做人,怎么赚钱!要教他的可真多呀!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呢!”
蒋翊到处找不到车钥匙,急的跳脚咒骂。
“烂泥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让你向我致谢呀?”谢我从吴坤的手上救下他的狗命,温庭咿咿呀呀,手舞足蹈:“你别不信蒋翊,如果我算差一步,烂泥坟头上的野草都长一米高了呢!”
光动嘴还不行,非要比比划划。
车钥匙呢?
蒋翊冷静下来,想最后一眼在哪里见的?
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