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能玩的地方也不多,看来这游戏厅倒是成了最热闹的去处了。”陈兴笑道。
“可不是嘛,我看一路走来,就这里人气最旺。”卫思达笑着附和了一句。
说着话,走到那有多人围观的游戏机旁,凑近了一看,也才知道原来是赌博的老虎机,一排过去,起码有七台,虽然不是每台都有人玩,但也有三台机子上有人,边上都有人围观着。
陈兴眉头微皱着,这种赌博的老虎机是国家明令禁止的,游戏机厅要取得文化部门的营业执照,有这种老虎机是万万不能通过审核的,不过年轻时曾经也在游戏厅里玩过,陈兴深知大凡是开这种店的老板一般都是暗地里将老虎机摆上,有人来检查的才收起来,但往往能开这种店的人,基本上都是有点关系的人,公安部门和文化部门的关系一般都能打点好。
此刻看到这里摆着七台老虎机,陈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都输了七千了,还玩呀。”围观的人最多的一台机子旁,传出一片哗然声,有人嘀咕了一句。
“这种一玩就停不下来,赢了想赢得更多,输了就更加不甘心了,想赢回来,结果输着输着就会输红眼了,不输个精光是不会停下的。”有人在一旁低声应着。
“听说中午有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偷了家里的几千元出来输光了,那大人过来要向游戏厅讨回钱,说是孩子不懂事偷家里的钱出来玩,那钱是刚取出来要给老人治病的,希望老板能退回来,结果被臭骂了一顿。”边上有人当笑话一样讲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正如同大多数国人的心态一般,只要不是关系到自家的事,哪怕是再值得同情的事也能当成看热闹一样说笑,冷漠而麻木。
“管不住自家孩子,输了钱还想让老板退回去,这也只能怪自个了。”有人笑着撇嘴,“也不看看人家这游戏厅的老板是谁,上次不是有人输了十来万,直接耍疯了,威胁着要让老板退钱,结果没要回钱,被痛打了一顿后又被丢进派出所里去了,听说在派出所里也被折腾得够呛哟。”
游戏机厅后面的几个小房间里,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打麻将又或者打牌,桌上零零散散的放着百元大钞,看样子玩得挺大。其中一个布置得稍好也比较宽敞的房间里,派出所所长叶培才正叼着烟眯着眼看着手中的牌,身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沓百元大钞,估摸着也有万元以上。
叶培才没少来这里玩牌,这里的小房间可以从后面的暗门进来,叶培才晚上有空就会过来玩一下,几个牌友,有镇里比较有钱有势的几个老板,也有镇上的领导,像今晚,他对面坐着的是副镇长王富达,至于另外两个,是镇上两个大户,颇有家财,四个人打的是普通的跑得快扑克牌,今晚叶培才已经赢了上万块,其他三人都输,其中副镇长王富达输得最多,已经输了五千多了,叶培才这会心情是好得不能再好。
“他娘的,再输就不玩了。”王富达再次输了一把后,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
“别呀,老王,以前你赢的可不少,输这么点算什么。”叶培才笑眯眯的说着。
“就数你赢得最欢快,钱都进你那了,难怪你这么说。”王富达笑骂了一句,“明儿中午请我吃饭,谁让你晚上净赢钱了,瞧瞧,这才打了多久?才七点多呢,你就赢了这么多。”
“你说得对,这不是还早嘛,还没打完,最后谁输谁赢可不好说不是。”叶培才哈哈一笑,今晚的手气很好,每把牌抓起来都很顺,叶培才是偷着乐。
“听说市委书记不是下来了嘛,叶所,王镇长,你们晚上怎么也敢出来玩牌。”左边坐着的人笑道。
“人家大领导下来是去驻村的,又不是来镇上,这跟我们晚上玩牌有啥关系,总不能领导下来,我连吃饭睡觉玩乐都得绷着根弦吧。”叶培才笑着撇嘴。
“小山村里晚上可没啥去处,指不定那位市委书记会出来镇上呢。”说话的人又道。
“他要去也得去县里,镇里又有啥去处?”叶培才笑了笑,“咱们自个觉得镇里还挺热闹,在人家领导眼里,照样是穷乡僻壤。”
叶培才说完,哈哈一笑,“一条龙,又赢了,来来,钱拿过来。”
“叶所,你这再赢,老子今晚都得当裤子了。”王富达骂道。
“哈哈,不需要王副镇长你当裤子,你今晚真要把带来的钱输光了,我借你一点。”叶培才眉开眼笑。
众人在后面赌钱赌得热火朝天,前面的游戏厅,同样是一片热闹,打游戏的游戏,玩老虎机的玩老虎机,围观的围观,不时传出几声喧哗声,喧闹的游戏机厅与这安宁的小镇显得格格不入。
卫思达已经陪着陈兴站了一会,几台老虎机上的人都输了不少钱,这会他们身前这台最多人围观的老虎机,正在玩的那人已经输了一万多,身上带来的钱都已经输光,想要在玩,摸了摸口袋,一脸木然的站了起来。
卫思达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瞥了一眼陈兴的神色,不由得道,“陈书记,要不要给惠山县的干部打电话?”
“打吧,这种游戏机店就该取缔。“陈兴脸色难看,刚才别人的议论他都听在耳里,小孩子从家里偷父母给老人治病的钱出来赌,输了个精光,这在陈兴看来十分恶劣,未成年人还没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游戏机店经营老虎机本就是非法的,对小孩子拿大笔钱来赌也不加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