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摇摇头,因为他的动作舒服得眼角眯起,只是还是恹恹的小模样。
雍坤帝继续给她揉着,转身开始吩咐,“首辅,传府上养着的医客过来,用完膳给小若看看是不是吃不干净的东西了。”
又交代身后的德至,“去叫厨房做些清淡消食的东西来。”
清若拉了拉他的袖子,雍坤帝低下头来,“怎么了?”
“陛下,我想吃香满楼的山楂酱。”
雍坤帝笑起来,话语不轻不重,“都不舒服了还想着吃。”还是转身和龚首辅说,“首辅,拿你的牌子让侍卫去香满楼尽快买一份回来给她。”
香满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当然不仅里面的酒闻名天下,各类吃食菜肴也非常有名,今日初三,想来因为府中宴请而在香满楼订菜肴和订酒的非常多。
所以这会,想要尽快买到一份吃食,得拿龚首辅的牌子去才能让那天腾出人手来给她做。
龚首辅,“……”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除了公务上动用牌子,私事上可从来没有用牌子搞过特权,所以这第一次,就是去一个酒楼买一份山楂酱。
好吧,帝王吩咐的,也算是公务吧。
身边伺候着的小厮们忙活起来了。
这边给人揉着肚子的帝王声音温柔的滴水,低头满目都是她,“舒服点了吗?”
一桌子人不忍直视的别开了头。虽然早已经看习惯了清若在龚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状态,但是第一次见他们威严冷肃的帝王这般,还是有些画风凌乱。
屋子里烧着炭火保暖,但毕竟是冬日,桌子上的菜肴都是一冷就换掉,等着厨房给她做东西过来,等着侍卫把她山楂酱买回来,雍坤帝温声软语的哄着她先吃了点蔬菜,又答应一会用完膳让医师把把脉,没问题的话晚上陪她去灯谜会。
清若向来用膳规律,吃的东西不是龚府给她备好的就是御膳房考虑妥当做好的,今天在外面迎着冷风吃得多了有些积食。
厨房那边给她做了消食的东西,雍坤帝温热的大掌带着内力给她揉了一会,府里的医客过来把脉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恢复了元气满满的小姑娘被雍坤帝拉住,雍坤帝接了如意递过来的大氅给她整个人罩住,又把帽子拉起来给她带好,顺便把带子系起来,暖手炉塞到她手里,整个人裹得圆圆团团的一只只露出一张精致可人的小脸和透亮清澈的杏眸。
雍坤帝勾着唇交待她,“晚上人多,跟着朕就行,不要乱跑。”
重重的点头,眸光水汪汪的棉成一条丝线一样绕在他视线里,心尖上。
龚府的人跟着龚首辅跪送帝王,帝王手里还牵着他们家的娇娇小姐。
龚首辅一叩之后直起身来,雍坤帝身形健硕,步伐又稳又沉,龚首辅看着看着重重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到以后了,他的宝贝孙女就是这样被帝王一步一步牵走的。
一顿饭吃下来,龚家所有人心里都有底了,只是现在雍坤帝自己没发现而已,他照顾着清若,自然而然又霸道到几乎把龚家其他人都排除在外了。
早些年先帝还在,雍坤帝还只是皇子。
龚首辅见过司徒曦几次,她是武将之女,性格刚毅坚韧。
她父亲不看好雍坤帝,而她却和雍坤帝有了情愫,她父亲自然不同意。
那时候皇宫中秋晚宴,龚首辅记得她父亲以一战功绩请先帝为她和另一将士请旨赐婚。雍坤帝当时也在宴会场,只是那时候正是他和五皇子矛盾激化之时,所以雍坤帝沉默。
司徒曦跪在她父亲身边请先帝不要下旨。
后来,后来皇位之争越加激烈,司徒曦最后还是嫁了,嫁的不是雍坤帝,而是当初她父亲为她请旨的那名将士。为了雍坤帝,司徒曦用自己和她父亲做了交易。
龚首辅那时候不是首辅,但也位列辅臣,很多事即便是他不想刻意知道,但是为了活下去,他还是要知道,并且知道得详细。
司徒曦从十几岁的年华一直到死去,所有的价值都给了雍坤帝,通往帝王之路本就满是血腥。
龚首辅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但是司徒曦死之前,龚首辅见过她一面,二十四岁的年纪,她却似乎苍老得像是三十多岁。龚首辅那时候是带着御医去的,看着她突然想起来司徒曦十几岁随她父亲从边疆回来时候的光景。
一根软鞭缠腰,自信飞扬犹如盛开的牡丹般耀眼。
龚首辅不知道雍坤帝给她的感情有多少爱,或者这份爱对上权势之后还剩多少。
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别说对旁人,对自己更是狠绝。
龚首辅当年看上的就是雍坤帝的这份狠,成大业之人,是他这个样子。一心往上,能断情绝爱,直到手握天下,再任由自己的喜好放肆。
新帝登基后一个月,平名百姓只能感觉到施行的新政,以后老百姓的日子会更好过,他们欢呼,他们喜悦。
而皇城的朝堂贵族,那一个月几乎是血洗一遍。
后来雍坤帝召他入宫,政务殿门口只有德至守着,里面只有帝王一人,年轻的帝王抬着茶杯抿了口茶,“首辅,去帮朕把她的灵牌接出来。”
从此以后,龚首辅再也没听过帝王提及她的名字,她的任何一件事。而京衡无后,后宫虚设,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