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师傅抱着酒坛子,呵呵傻笑着站在柳沁面前。
柳沁挑挑眉,看这模样,是好消息了。
只是笑这么半天,不会真傻了吧,还让不让人品尝了?
“姜师傅。”
柳沁好心提醒一下。
姜师傅才蓦然醒过来,有些羞赧,蹲下身,将手中的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简直比对自个儿子还经心,生怕磕着碰着。
柳沁看得有些想笑,心里不厚道的想到,若自己来个飞毛腿,给那么一下子,姜师傅会不会当场痛哭失声呢?
“公子,你试试。”
姜师傅轻手轻脚的揭开封盖,满脸喜色的邀请柳沁。
这一说,才想起手边连个碗都没有。
正要回去拿碗,就听柳沁对边上一人说道:“长兴,将玉杯拿出来。”
长兴解下背上的一个小包袱,打开来,却是一套的九个高脚玉杯。
这是有备而来啊。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为着喝上这葡萄美酒,柳沁特意定制了这一套白玉杯,奶白的玉质,虽然不可能如玻璃通透,也没有夜光杯稀罕,但配上红色的酒液,也别有一番趣致。
总比那大陶碗、大瓷杯好哇。
倒上一杯,三指虚拿,轻轻晃动几下,醒上一会儿,这才凑到唇边,慢慢抿了两口。
嗯,还不错,这味儿虽比不得前世的干红,但自家能酿成这样,姜师傅真是个人才。
“公子,怎样?”
姜师傅问得谨慎,此刻的他心里七上八落的,真怕柳沁吐个“不”字。
“这酒……不……”
柳沁有心想逗逗他,故意将话说得很慢很慢。
就见姜师傅脸都灰了,刹时失了精神,一付死了老子娘的丧气样。
柳沁真心后悔。怎么能逗老实人呢,太不厚道了。
忙点点头补救,“这酒不要太好了,我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来,长兴,给大家都倒一杯,给姜师傅也满上。”
余下八个杯子,江离、小五、方诺。兴盛安康加上姜师傅,正好。
长康性急,杯子拿到手,一口就吞下去,喝完见旁人在慢慢的品,这才发觉自己完全没尝出啥味,急了,“大哥,再给我一杯,我都没尝到味。”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长兴撇撇嘴只得给他再倒上一杯。
到此时,姜师傅才醒过来,公子是说酒好呢,不会是诓他吧。
呆呆的接过长兴递来的杯子,抿上一口,任酒液在嘴里流连片刻,让味蕾彻底感受它的味道,再滑过喉咙吞咽下去。
咂咂嘴,这味道,这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确实如公子所说,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这一日,大家喝着这个世界上第一坛葡萄酒。喝得兴起,柳沁索性让厨房整治一桌子菜,直接摆在树荫下,大家席地而坐,围着吃菜喝酒,好不惬意。
不知不觉。一坛酒见了底。
不知不觉,有些醉了。
别人倒好,姜师傅品白酒品习惯了,这点酒不在话下,小五、江离等练武的体质,扛得住,只有柳沁真醉了。
先是呵呵傻笑,望着谁都笑得一脸白痴。
眼前的人开始晃动,树也在晃动,旁边的屋子也在晃动。
仰面直接趟在地上,指着头顶大树和树枝缝隙里露出的青天白日,竟唱了起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底下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的家乡……”
江离和小五他们傻了眼。
从没见过醉酒的人是啥样,更不会想到妹妹(师妹)醉了酒是这德性,虽然曲子唱得不错,可一个大家闺秀,露天躺在一圈男子的旁边,再嚎上这么一嗓子,确实有点吓人不是。
江离脸都青了,想脱了衣衫将妹妹裹住,可一看,大夏天的,自己也只穿了外衫和里衣,没法脱啊,只得将柳沁往怀里一搂,抱起来就跑。
小五他们忙跟上,长兴跑了几步,才想起玉杯没有带走,又跑回去,将玉杯往包袱里胡乱一收,再急步跟上去。
大树下,只剩一桌残羹冷炙合着姜师傅,在风中凌乱。
跳上马车,身后跟上的小五和方诺忙将车帘放下,大家才松了口气。
此时也不敢即刻就走,怕一颠簸,把柳沁颠吐了。
只得先在马车里歇会儿,醒醒酒,让方诺去拿些蜂蜜水来,吩咐长盛去端盆冷水拿块干净的帕子,又让其他人散在四周,不让别人靠近。
大家也知道姑娘这付样子不适合给外人瞧见,都自觉的守卫在周围。
方诺和长盛离开后,柳沁也不唱了,趴在江离的怀里,象个小猫咪般,蜷缩成一团。
红彤彤的小脸上,眼睛紧紧闭着,江离都以为她睡着了。
谁知一会儿,眼睫轻轻扇动了两下,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滑过脸庞,滴落在颈脖处。
贴在江离胸膛的那一边,有泪沁过衣衫,直沁进江离的胸腔里。
“妹妹。”
江离有些心疼的摇摇她。
却不想不摇还好,这一摇,柳沁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一只手紧紧抓着江离胸前的衣衫,一只手没轻没重的垂打着,脸憋得通红,眉头皱得死紧,拼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一乱动,就将眼泪鼻涕全糊在江离的身上。
“爸,妈……琴儿……想……”
呜呜咽咽的哭声里只含糊听清这几个词语,也不知是啥意思。
江离急得满头大汗,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