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了?莫非这枚玉佩有问题?”
柳沁真被吓着了,从认识刘睿到现在,她还没看过刘睿这么失态过。
好一会儿,刘睿才压下激动的心情,答非所问的回道:“贤弟,你能告诉我这枚玉佩是谁给你的吗?”
当然是爹爹给的,可不能这么说啊,柳沁疑惑的眨眨眼睛,“这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柳沁想了想,自己当初借用了江离的身份,自然也只能以江离的处境来说事,于是略带羞涩的说道:“是……表妹给我的。”
江离和方诺被她的话和样子逗笑了,特别是方诺,笑得一双桃花眼里春光潋滟。
柳沁一脸理直气壮,没错啊,这不还在“表妹”身上挂着呢。
“表妹?可……可是柳家姑娘?”
“是啊。”
“贤弟和柳家姑娘……”
柳沁的脸又红了红,朝江离悄悄望了一眼,“姨父姨母有意……”柳沁的话说得有些扭捏,话中之意大家却都明白,江离的眼中不觉又溢满了笑意,而方诺的心中不由得又有些酸涩,可这些,刘睿全都没看到没感受到,他被“姨父姨母有意”给深深打击到了。
失魂落魄的将玉佩还给柳沁,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才想起没有告辞,又回身草草的说了一句“再会”就匆匆的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几人面面相觑。
刘睿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肖府,又是怎么上的马,怎么回的府,当他终于能够清醒一点来考虑这件事时,他才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人坐在悠然亭里,一把酒壶一只酒杯是唯一的陪伴。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忍不住苦笑,相思?有吗?也许不过是执念而已,因为对母后的怀念,所以对母后定下的亲事充满期待,更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是这样吗?
从未谋面的小媳妇,就象远天的云霞,被自己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彩,有过幻想,有过期盼,却唯独没有相思吧,是啊,一个不知不明的人,比虚无的影子还要虚无,又叫他如何去相思呢。
刘睿以为,若有一日自己能找到那个人,不管是在何种境地,他都应该比较淡然,毕竟两人并没有实质的感情,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早做好那人有其他归宿的准备。
可当这一日真的来临,当亲口听见那人已另有情缘,而对象还是自己结拜的义弟,他的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难过,还是其他的什么,不由的想起,那一年他与师傅经过芜城,遇上的那个小女孩,那个甜甜叫他大哥哥的小女孩,自称是柳家姑娘的小女孩,那时她应该不足七岁,他还不足十五,两人相差正好八岁。
其实缘份早已注定,只是他没往上想而已,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了一生。
他不由又想起,当年师傅打趣他,直嚷着要让柳家姑娘做徒弟媳妇儿,虽是玩笑,但也表明师傅是真的很喜欢她,若他能早知前情,遂了师傅的意,是不是也能遂了自己的意?那位柳家姑娘,小妹妹,活泼可爱又有趣,虽只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却让他放松了全身的戒备,这样的人,若能与之共度一生,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呢?
他想得很多,同样也想到之前他代皇兄去柳府送信,柳老爷问的那句奇怪的话,当得之他除了送信之外并无其他事时,那放松的样子,而且也丝毫未提及两家曾有结亲之事,可见柳老爷并不愿将独女嫁给自己。
是啊,自己虽是皇子,可处境艰难,自身难保,哪家父母舍得娇养的女儿跟他受苦,何况眼前还有义弟那般风采卓然的人选。
罢了,罢了。
既是义弟喜欢的人,自己又何必去做恶人,强行拆散一对有情人呢。她能看上义弟,说明她有眼光,她能入义弟的眼,亦是她的福气,自己该祝福才对。
相通了之后,刘睿重新恢复平和,同时暗暗决定要将这件事永远压在心底,再也不提起,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过想通归想通,刘睿还是大醉了一场,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独自饮酒的人,总是透着浓浓的孤寂与落寞。
柳沁并不知一枚小小的玉佩竟为她招来了一位未婚夫,也让刘睿有诸多误会。她现在正在前厅听方诺伤感的说起凌云之事,对凌云的死,大家都很悲伤,同时更是深深的痛恨潘纤纤,若不是那个狠毒的女人,凌云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柳沁听到凌云被潘纤纤所害,难过得眼圈都红了,她当时晕倒并不知后来发生的事,此时听方诺说起,才知前因后果,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伤心,感激凌云虽然叛离了逍遥谷,却不忘旧情,伤心凌云痴情错付,一生毁在了不值之人的身上。
她不知道凌云死时有没有醒悟,有没有后悔,不过逝者已逝,曾经的痴也好,错也罢,都已化为尘烟,他们能做的,只有尊重死者生前的遗愿,将他送回逍遥谷,让他永远长眠在那处山青水秀之地。
此时天气还颇为炎热,没有办法将灵柩运回南方,所以在城外的庄子上停灵三天之后,就在众位兄弟面前将凌云的尸身火化了,再由雷虎选了亲信之人将骨灰送回逍遥谷安葬。
处理完凌云之事,江离才有时间私下里仔细询问刘璟掳人的意图,说起这个,柳沁一脸扭捏之态,根本不愿回答。
被问得急了,这才羞涩的小声说道:“他变态。”
“什么意思?”
“他……他有龙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