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詹白揽着叶舒楠的肩膀低低开口:“那一剑刺穿了司空千融的手臂,伤及他的经脉,他的右手以后只怕……不能如常人那样灵活。”这还是司空詹白乐观的估计,如果医治情况不好的话,司空千融的整个右手只怕是要……废了。
叶舒楠闻言颓然倚在司空詹白的身上,半晌都没有开口。
雨薇和绮云心中看到叶舒楠这样子,心想她大约是自责的,如果熠王殿下的右手真的废了……
“你放心吧,熠王殿下的手一定能医治好的,世子他已经找了好多名医给熠王殿下医治。”绮云看着神情恍惚的叶舒楠道。
叶舒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御医呢?御医们都没有办法吗?”
司空詹白轻声应道:“司空千融不希望这件事公开,所以目前,只有我们知道他受了伤。”
叶舒楠点点头,这件事确实不宜公开,且不说司空千融跟自己的关系会彻底暴露,从而引起皇上的戒心,就单单他隐瞒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就足以让皇上及其他皇子猜忌于他。那些皇子倒也无所谓,关键在于皇上,他会怎么想,没有一个皇帝喜欢有人时刻觊觎着自己的位置,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古往今来,为了皇位骨肉相残的事情还少吗?
“我想去看看他。”叶舒楠侧过脸看着司空詹白轻声道。
司空詹白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痕,“先吃点东西再去吧,你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叶舒楠默默点头。
在去往熠王府的马车上,叶舒楠因着身体依旧虚弱无力只能任由司空詹白把揽在怀里,周身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叶舒楠心中很是安定。
“查出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了吗?”叶舒楠靠在司空詹白的怀中轻声问道。
“宿炎浦,松麒殿的殿主。”
“松麒殿?”叶舒楠疑惑问道,她从未听说过。
司空詹白向她解释道:“松麒殿以受雇杀人为生,这几年风头很劲,却无人见过松麒殿的殿主。”
“这就奇怪了,若是有人向松麒殿买我的命,那他们应该把我杀了才对,可是那人的意思分明是想通过我从你那里要挟些什么。”叶舒楠微微抬头看向司空詹白。
这件事司空詹白也想不通,按理说松麒殿只受雇杀人,威胁人这种人是不做的,现在那宿炎浦已经逃走,只能让隋玉修去查了。
而叶舒楠此时却已经在想另外一件事,司空千融会武功,那么也就是说那次他跟姚丝雪一起遇到刺客,那一剑他是可以避开的,而他却没有。而且伤口那么恰好,距离心口不过几寸……看起来很严重,却于性命无碍。
叶舒楠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司空詹白问道。
“我这下可是欠了司空千融一条命,若他的手真的好不了……”叶舒楠并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但是司空詹白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无论自己以前怎么看司空千融,但是这一次,的确是司空千融救了舒儿的性命,为了这一点,自己是该报答他。
再次来到熠王府,叶舒楠心中情绪难言,自己跟司空千融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到这府上来的次数却是寥寥可数。其实,自己跟司空千融两人,谁也没有真正信任过彼此,否则就不会瞒着对方这些事了。自己没有把温塔王子令牌的事情告诉他,他也没有把他会武功的事情告诉自己。
侍女把叶舒楠和司空詹白引进了内室,司空千融正半倚在床上,任由床前的一位大夫在他的胳膊上行针。看到叶舒楠和司空詹白进来,冲他们淡淡一笑,“你们来了?请坐吧。”
恰在这时,那大夫收了针。
叶舒楠问那大夫道:“如何了?”
那大夫面上淡淡的,“情况还不算太坏,具体的结果,还得等一月之后方能见晓。不过,要想恢复到常人那般灵活是不可能了,这双手已经不能使力了。”
司空千融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耳听到大夫这么说,终究难掩心伤,那双眼睛迅速暗淡下来。
叶舒楠心中也不好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大夫轻轻摇头,“长剑贯穿了王爷的整个小臂,想要完全复原是不可能了。”
大夫的话音落下,司空詹白、叶舒楠和司空千融齐齐沉默,片刻之后司空千融淡淡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最平常的事情不也能做吗?”说着看向那大夫问道:“泡茶这些事情总还能做的吧?”
“可以,只要不太费力气的都没问题。”
叶舒楠本来想问司空千融,姚丝雪知不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但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心中某种想法已经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有些本能地逃避。
而他们三人也都默契没有提起司空千融会武功的事情,因为对司空千融来说,以后他连兵器都很难拿起了,再提起也只能徒增伤心而已。
“你们查到那个人是谁了吗?”司空千融语气中有故作的轻松。
叶舒楠有些不忍,司空詹白答道:“是松麒殿的殿主宿炎浦。”
“他?怎么会?”司空千融疑惑道。
司空詹白道:“这个,只怕还要仔细去查。恐怕,这位松麒殿的殿主也牵扯到朝堂斗争中去了。”
司空千融只默默地点头,不再说话。
叶舒楠却是站起身来,走到司空千融的床边,看着他开口道:“我还未对你道一声谢,这次幸亏有你才保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