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同进来的四人,叶舒楠敏感地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心中暗自沉思。
映洛公主自从嫁给景王成为景王妃之后,以前的性子倒是收敛了很多。自进殿以来她的目光只是淡淡从司空詹白和叶舒楠的身上扫过,从她的神色中看不到丝毫的波动。
也难怪她如此,自她嫁进景王府,景王可没给过她多少好脸色,再高傲的心气儿也被消磨殆尽了。
皇后看到他们,心中自是恼怒,她的儿子至今还被软禁在府中,这两个皇子在朝堂中却是声望渐重,她怎能不难受?当然,她心中对景王的恼恨要比对熠王的恼恨重得多,因为朝堂上下谁都知道,恭王被软禁全都是景王的功劳。
可是,皇后却想不到,这些全是司空千融在背后一力促成,定罪的证据也是他派人状似无意实则有心地透露给景王的。
不过,不管皇后心中再怎么恼恨他们,面上却可以做到微笑亲和。
“今儿是怎么了?你们竟一起来了。”
景王洒然一笑,率先开口:“说起来也是巧,儿臣本来是进宫来看望父皇的,没想到却在宫中碰到了六弟和六弟妹,知他们二人要来凤霓宫给母后请安,便也一起过来了。”
皇后心中纳闷,熠王很少跟自己来往的。以前住在宫中的时候,他鲜少露面。后来他赐府出宫,皇上却没有赐给他进宫的令符,再后来他能进宫了,却也只是往太后的宫中去。自己这里,他却是很少踏足的,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给自己请安了呢?
这个问题,姚丝雪在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可在进来看到坐在这里的叶舒楠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苦涩的了然,原来是为了她……
司空千融地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是丝雪说已经很久没有进宫给母后请安了,儿臣心中愧疚就带着丝雪进宫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原谅儿臣的疏忽。”
姚丝雪低着头一声不吭,没有人看到她眼里隐藏着的情绪。她根本就没说过这些话,是他急匆匆走进房里来对正在描绣样的自己说收拾一下,跟他进宫去给皇后请安,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慌忙地上了马车。
皇后闻言淡淡道:“说哪里的话,母后怎么会怪你?你有这个孝心,母后心里就很高兴了。”皇后在后宫起起伏伏这些年,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这件事颇有些蹊跷,哪里来得这么巧的事情?不过,她目前还猜不透这些人的意图,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宫女们微微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给他们上茶,景王笑着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叶舒楠,“听闻叶姑娘极爱品茶?”
叶舒楠回之淡淡一笑,“还好。”这景王的笑里明显是不带好意的。坐在叶舒楠身边的司空詹白也看出来了,只是这两位王爷刚来,自己也不好说要走,且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
景王听到叶舒楠的回答,转而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司空千融,继续含笑道:“这可又巧了,本王最近听人说熠王殿下烹茶的手艺可是一绝。不知熠王殿下是何时练就的这个手艺,以前竟从来没有听说过。”
听到这话,姚丝雪的脸色变了一变,搁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一颗心也像是被人揪住了,原来……原来……原来新婚那夜他口口声声喊着“茶,茶”,竟是这个意思。
景王的目光淡淡扫向姚丝雪紧握的双手,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继续道:“不过,听说六弟年前的时候手臂受了伤,好像挺严重的,这烹茶不知还能不能了。”
说完又醒悟似地看向叶舒楠,“对了,听说除夕那夜叶姑娘被歹人掳走过,哎呀,这么说起来,叶姑娘和六弟还真有缘分,叶姑娘被掳走的时间刚好跟六弟受伤的时间一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景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再听不出来,那就真的是蠢得过分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舒楠的脸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女子竟……脚踏两条船!
司空詹白冷冷哼了一声道:“景王殿下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不过,动则听说听说的,未免太不可信。”
景王亦是冷笑,别人信不信,他倒是不在意,只要那人信就行了。眼睛瞥到姚丝雪那已经被攥得发皱的罗裙,他知道,她已经相信了。
而此时萱宁郡主亦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叶舒楠,心中暗恨,这样勾三搭四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詹白哥哥?詹白哥哥只是暂时被她迷惑了而已,自己决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呆在詹白哥哥的身边。对,自己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还有澹王伯伯。
叶舒楠总算是搞清楚景王这个笑面虎要做什么了,不过他也太沉不住气了。
在众人不甚友好的注目下,叶舒楠的唇畔缓缓绽开一个微笑,如水中芙蓉,犹自带着莹润的水珠,“景王殿下,民女知道您最近在朝堂上不怎么如意,可您也不能如此……”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状似无心道:“当初恭王殿下的事情不也是您……如今又在皇后殿中这般滋生事端,却不知景王殿下您是何用心。”
皇后闻言,当即心中一凛,是啊,这个景王就是害了自己儿子的元凶啊,如今又在自己的宫中含沙射影,全然不把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他明明就是在利用自己来打击最近风头正盛的熠王。
想到这里,皇后立刻不悦道:“景王身为皇子应该谨言慎行,莫要学长舌妇人,搬弄是非!”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