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楠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不再注意这何府的侍女,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从不远处走来的何夫人她们,目光清凉如水。
只听得耳边有托盘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那何府侍女尖叫一声,叶舒楠的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托盘、衣衫,还有……那支牡丹金步摇,低头之间她嘴角却是浮起一丝笑意。
侍女的尖叫声已经把何夫人她们都吸引了过来,待那些人走近,那何府侍女仍是愣愣地站着。
“你乱叫什么?让你好好伺候叶姑娘,你……”何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顿住了,她的目光也已经落在了地上躺在的那支牡丹金步摇上。旁边的其他命妇也同样都看到了,心下不由疑惑,怎么这支步摇会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何夫人的面色显然已经很不好看了,“皇上御赐的步摇怎么会在这里?”
在场的人都是心思各异,兀自猜测着。这御赐的东西可不是好玩的,卖了、或者丢了都是要杀头的,听何夫人刚刚的话,这支步摇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那……这些朝廷命妇的目光都落在了面前这三人的身上。
在这样的审视下,只见那何府侍女颤抖着跪了下来,声音听起来也很。是惶恐不安,“夫人……奴婢刚刚看到那步摇是……是……”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叶舒楠一眼,似乎是不敢再往下说的模样。
见这模样,旁观的众人都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不由有些惊讶,这叶姑娘看起来冷冷清清、文文静静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何小姐和其他的千金小姐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这情景也不免有些疑惑,何小姐状似不解地看向何夫人,“母亲,这是怎么了?”
何夫人的神色倒是很平静,叶舒楠甚至察觉到了她眼睛里的得意之色,不由暗笑,这人也太自信了吧,以为这样就成了?
“还不是这奴婢……”何夫人对着自己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又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沉声道:“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本来想把叶姑娘换下的衣裳送回到她的马车上,免得叶小姐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可叶小姐的侍女执意要自己送过去。奴婢心想,叶小姐的侍女是要贴身侍候她的,离开了只怕叶小姐不便,就伸手接过盛着衣服的托盘,可叶姑娘的侍女却推脱,奴婢以为她只是客气,然后……推拉之间……叶小姐换下来的衣裳便掉落在了地上,皇上御赐给夫人的那步摇也……从叶小姐的衣裳里掉了出来。”
侍女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是齐刷刷地看向一脸平静的叶舒楠,只见叶舒楠不禁不怒不惧,唇畔犹似含着春水般柔美的笑意,众人心中都是疑惑,这叶姑娘被吓傻了不成?要知道偷窃御赐的东西可是死罪啊。
但此时没有人敢开口,因为这叶姑娘可是澹王世子心爱的女子,这一点只怕整个昊泽国的百姓都知道,澹王世子可是好惹的?
别人不敢,可有一个人偏偏敢,而且很乐于在这个时候开口,此人正是萱宁郡主。
“叶姑娘,虽然你出身卑微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做出这种事情,竟然偷窃御赐之物,你难道不怕被杀头吗?”萱宁郡主看着叶舒楠嘴角扬起讽刺一笑,继续道:“不过也是,你常年混迹于青楼楚馆,眼皮子浅也是正常,这等御赐之物你只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难怪一见之下会起了偷窃之心。但律法就是律法,叶姑娘,这一次什么人都救不了你了。”
在场这么多人都亲眼看到那牡丹步摇就是从她换下的衣服里掉落出来的,她怎么都赖不掉,这就等于坐实了叶舒楠偷窃御赐之物的罪行,就算詹白哥哥相救也救不了了,只要她死了,那……萱宁郡主的眼睛里闪过恶毒之色。
一旁的何小姐也貌似惊讶地开口,“叶姑娘,你怎么能……拿这个呢?要是你拿了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可这步摇偏偏是皇上御赐的,这可是大罪啊。”语气里满是惋惜,可叶舒楠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只怕早就高兴疯了,当初这位何小姐可是没少对自己出言不逊,今日说话如此收敛,想必已经提前受她母亲点拨了。
在所有人惊讶、不屑、鄙夷的目光中,叶舒楠缓缓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金步摇,那步摇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五颗颜色各异的宝石闪着几乎耀花人眼的光芒,那般璀璨的光芒,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叶舒楠把那步摇拿在手里,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上面的五色宝石,嘴角笑意温柔极了,轻声叹道:“真是漂亮啊,漂亮极了。”她这般淡笑自若的表情就好像刚刚发生的那些事都跟她无关一样,看得旁观的众人顿时愣住。
萱宁郡主看着叶舒楠不变的笑意,顿时气恼不已,上前一步厉声道:“就算再漂亮,不是你的,你也不能妄图占为己有。有些东西早已注定了就不是你的,你就算再怎么想要,到头来也只能是得不到,反而害了自己。”她就是看不惯叶姑娘这个样子,凭什么她总是这么淡然自若的模样?这一次,自己一定要让她跪下求饶,苦苦哀求,自己要让詹白哥哥看看,这个女人凄惨丑陋的模样,这样的话,詹白哥哥就会发现自己比这个女人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阳光下,叶舒楠的笑容仿佛比那五色宝石更熠熠生辉,她那如山间清泉的眸子看向一脸恼意的萱宁郡主,淡淡道:“是啊,郡主说得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