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昔日骄纵任性的映洛公主已经学会乖乖地向自己的夫君行礼。
司空泽宁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是怔了一怔,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子跟之前那个映洛公主简直判若两人,性格收敛了之后,好像连相貌都有所改变了。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从成亲以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这个王妃。
静默之下,景王妃心中纳罕,不由得抬头去看自己的夫君,见到他正在打量自己,不禁心头一紧,莫名有些胆怯,难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
司空泽宁见她抬头看自己,便淡淡收回了目光。他知道他的王妃是有些怕他的,这很好,虽然越照国的支持对自己很重要,但自己可不会纵容这个女人给自己惹祸。
他坐下之后,径直取了桌上的信来看。信是温塔王子写来的,但是他很清楚,这上面的内容一定是越照国国君授意的。
看完信之后,司空泽宁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好啊,现在一切都安排好了,先是澹王世子,然后是他的六弟,再最后……就是那个女人,既然她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杀掉!没有人阻挡自己,所有挡了自己路的人都得死!
此刻,司空泽宁面上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狰狞与狠厉,旁边的景王妃看得身上满是寒意,这样的景王太可怕了。他就像是带了一个面具,人前是温文有礼,人后却是心狠手辣。
她正这样想着,司空泽宁却陡然抬头看她,目光相触,她连忙低下头去,手却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司空泽宁看出她的害怕,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然后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只手缓缓抚过她的面颊,动作很轻柔,面上似乎也带了温柔之意。可景王妃却只感觉到害怕,那只手冰冰凉凉,让她感觉就像是蛇滑过她的脸颊,恐怖颤栗。那种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刻挥开司空泽宁的手,但,她不敢。
“你在害怕?”司空泽宁的声音放柔了几分,那阴沉的气息却也加深了几分,“别害怕,你该高兴才对啊,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叶舒楠吗?本王告诉你,她很快就要死了,怎么样?很高兴吧?”他这么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笑意。
景王妃却是不发一言,她知道叶舒楠中了蛊,而且是自己的王兄给她下的蛊,听到景王这样说,她并不惊讶。那个女人死了,自己当然高兴,但她不能在司空泽宁面前表现出来,他太喜怒无常了。
司空泽宁见她不说话,继续笑着道:“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是却还有一个坏消息,你爱的澹王世子也要死了呢,这么说起来,也不知你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本王的王妃,你说说看,嗯?”他的手一直在景王妃的脸上轻轻划着,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既然嫁给了王爷,担了这景王妃身份,便一辈子都是王爷的人,以前的种种早已与此时的我不相干了。”她知道司空泽宁心中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曾经爱过司空詹白的事情,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情,而是因为这件事时刻提醒这他的耻辱,为了得到皇位,为了得到越照国的支持,拒他不喜欢自己,拒被人暗地里嘲笑,他还是得满面笑容地迎娶自己,大概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曾经喜欢过另一个男人,而且,众人皆知。
司空泽宁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很识相。”说完这一句,他就抬脚走了出去,留下景王妃一人颓然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
这晚的夜空似乎格外地晦暗,月亮隐在云后不见踪影,墨色的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好像有什么要从那压抑的墨色中猛地冲出一般,夜色中仍旧有一股独属于夏日的闷热,让人无比期待来一场雨冲刷掉这股闷热的感觉,换一种新鲜的空气。
次日,叶舒楠醒来时,外面果然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她穿着中衣起身打开窗户,凉风挟着细雨吹了进来,带来久未的凉爽,叶舒楠微微吐了口气。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眸中的颜色却亮了几分,此时,皇宫那里应该已经有动静了吧,不知情况如何了。
叶舒楠的院子里此时安静得很,除了雨声,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昨日她已经吩咐过了,今日什么人都不要进来伺候,她要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到了午时,却仍旧没有一点动静,叶舒楠放下手中的笔,眼睛盯着宣纸上那未干的墨,心头暗自沉吟,难道事情不顺利吗?
又是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姑娘,世子的人来报,说皇宫那里有消息了。”
叶舒楠淡淡一笑,轻然起身,“让他进来吧。”
进来的这个人,叶舒楠认识,他是司空詹白身边的暗卫之一。
那暗卫先是恭敬地想叶舒楠行了礼,之后沉声道:“一切都照计划进行,景王带兵攻进了皇宫,皇上大怒下令杀无赦。但……景王逃走了。”
“逃走了?”叶舒楠微微皱眉,随即道:“司空詹白呢?没事吧?”
“主子毫发无伤,此时正受皇命搜捕景王。”
“穆明轩的妹妹救出来吗?”叶舒楠问道。
“已经救出来了,此刻已经在王府中了,府中的侍女问过了,宿炎浦并没有伤害她。”
叶舒楠淡淡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她想到景王会有后招,不过能从皇宫中逃走,这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果然景王就是景王,若是换了恭王,只怕此时已经死在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