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燕心里先是一紧,但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时,绷紧的表情大为松弛,带上淡淡笑容:“庄老板,听墙角的习惯可不太好。”
刚刚庄越那句话听着明明是嘲讽,但让曹燕觉得,这讽褒的意味远多于贬,所以,她才敢这样说。
“是是,确实是个坏习惯,但并不是谁说话我都有兴趣听。”庄越打着哈哈,眼神揶揄:“你这招扮猪吃老虎可真是高明,杨维昆这次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我突然在想,我是不是也被你这样坑过?”
“我什么时候坑过人?庄老板可不要乱讲话。”曹燕早已在心里将庄越的话和表情细细分析了一番,目光微敛,笑得泰然自若:“庄老板这么精明的人,我就算想坑你,也还不够火候。再说了,到底有没有被坑,答案不是明明白白摆在那吗,我去年卖了野猪给你,后来还免费赠送酒楼的营销策略,再加上庄老板自己那一套,谁不知道你的酒楼已经名扬全国了。”
“又往我脸上贴金了,我现在是一听到就害怕,总觉得你一开口对人说好听的,就是要准备算计人了。”庄越故作一脸防备。
“既然我让庄老板这么忌惮,那我先告辞了。”曹燕借机要走。
“小燕,你是事忙还是故意躲我?”庄越见曹燕说着就要迈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当你是朋友,来了我的地方也不招呼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燕?曹燕这才留意到,今天,庄越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叫她了,这称呼听着,总觉得有点暧昧,但过于纠结这点,也不太合适,只能装作没发觉,坦然地解释道:“事前我也不知道相亲的地点在这里,后来,想到你对皮毛过敏,而我刚好带了小松松,所以,你该明白,我真心不是故意的。我可不是那种利用完就把人抛到一边的人。”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没故意躲我就好。相亲是怎么回事?你男朋友萧三呢?”庄越说话间,心里暗暗地抱了些念想,用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要是他腾出了位置,你该先告诉我一声才对,我这里老板娘正在招商中。”
“谢谢庄老板看得起,跟我开这种玩笑。”曹燕明明觉出庄越说的是心里话,却继续装傻,说是玩笑,既避免了尴尬,又给了他台阶下:“因为我男朋友他有事离开了一段时间,让我家里人误会他不要我了,急着给我相亲,其实,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就这两天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这个玩笑开得有点不合时宜了,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了,怕是得打翻醋坛。”事实上,心里酸溜溜的是庄越才对,他一直在惋惜自己的眼力不够,让“萧三”捷足先登。
“那倒不会,他见过庄老板,知道你的为人,我要是对他原话转述,他肯定会说我编的。”曹燕又撒了谎,她并不觉得萧黎歌知道庄越说了什么浑不在意。
“那倒是。”庄越想着之前跟萧黎歌见面的情形,再看了一眼躺在曹燕怀里蹭了个舒服位置,炫耀似的看着他的小松松,将这三字讲得格外抑扬顿挫,却不失礼节地说了句:“已经中午了,就留在这吃顿便饭吧,我也尽尽地主之谊,顺便聊点生意上的事。”
“那就谢谢庄老板了,我还正愁中午没着落呢。”曹燕觉得这个面子该给,而且互利互惠,她相信,庄越是有分寸的人,不会再说不知轻重的话。
如曹燕所料,席间,两人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借此,也大致了解了f县各个行业的领军人物,这对以后销售自家的农产品,都是大有裨益的。投桃报李,她告知了庄越自己背后有高人指点,如果他有需要,她可以请高人给他出谋划策。
这在庄越看来不失为一个意外收获。早在去年得到曹燕给的诸葛亮帮忙制订的酒楼营销策略并从中大获其利后,他就有所怀疑,总觉得依照曹燕的年龄和阅历,想不到那些,现在,原因一下就明了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立马让曹燕向“高人”转达了不少疑难问题,同时表示,在他能力所及范围内,会不遗余力帮助曹燕。就此,两人成了盟友。
出了酒楼,曹燕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多,想到诸葛亮认亲那日作为礼物赠给她的那句提示,心里很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城里唯一的那座公园外面,她索性就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四月,公园里,各种各样的花儿竞相开放,美艳无比,曹燕却被人工开凿的小溪边的两棵木棉花树吸去了注意力。
两棵数米高的木棉树上面开了好多大红的花朵,木棉花大概已经开了有一段时间了,有一些红艳艳的花大朵大朵地掉到绿意盎然的草坪上,还有的随着溪水流走,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她在草坪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着木棉花树和小溪坐下,静静看着落花、流水,心底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伤。
“美女,一个人吗,要不要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