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曹长城的语气,稍稍有点拿捏不定。
“燕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你忘了上次妈腿摔了的事?”金秀芳也被提醒了,感觉心里不踏实。
“要不我们自己找个车,这到县里就一条路,即便他真派车来了,也能遇上,不然就这么干等着,还不得急死。”曹燕想想说道。
“对呀,还找什么车,就让树林把人装货车上送去就行了。”金秀芳眼睛一亮,目光搜寻着曹树林,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他爸,树林怎么不见了,去哪了?该不会跑了吧?”
“说什么呢!”曹长城开始是怕人听到,随即想到,外人都走光了,才大胆地说道:“跑就怕吧,万一这个有个三长两短……”
“呸呸,你说什么丧气话,老天保佑,别让谭铁锅就这么死了,要死也别死在我家,我孙子遭不起这个灾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爱兰走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禁张爱兰这么一说,大家就更紧张了,萧黎歌镇定些,想到什么,悄悄拉了曹燕往屋里走。
“什么呀?”曹燕低声问道。
“师父应该还在屋子里,看他有没有办法,要不帮忙测测这次会不会出事也好。”萧黎歌说着已然拉了曹燕进屋,发现马家人已经不知去向,就剩诸葛亮还在那泰然自若地吃着。
“干爹,快帮忙算算,我们家会不会有什么事。”曹燕赶紧向诸葛亮求助。
“不要惊慌,我去看看。”诸葛亮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起身,出门。
此时,另一边,曹树林正在他和马丽花的新房里被马家人劝说,都让他赶紧躲起来,马丽花则手忙脚乱地收拾几件轻便衣服。
原来,刚才出来见到情况不妙,马家人就把曹树林叫进了屋子,马大山和王冬梅都怕曹树林进号子蹲上几年,甚至几十年,那马丽花的大好青春就这么完了,作为思想传统的乡下人,他们可没有离婚的意识。
而马春花和马梨花,倒没想得那么悲观,只是被父母叫着帮忙劝,在旁帮忙说几句。
但说来说去,曹树林还是下不了走的决心。
“你们别担心了,人没事了。”一屋子人正处于胶着状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家透过窗户往外一看,是曹燕的身影。
“妹,你说什么?没事了?你不是骗我们的吧?”马丽花停下收衣服的动作,心里还是有些拿捏不定。
“怎么回事?谭铁锅自己好了?”曹树林心里的感觉就像濒死的人吃了灵药一样,率先过去打开门。
“没事了,谭鉄锅已经起来自己跑了。”曹燕淡淡地说着,目光扫了扫屋子里的人,最后落在马丽花手里的旅行袋上,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仍然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本来爸爸刚才还很悲观,想着说万一有什么事,他替你顶罪。”
“他,爸这么说?”曹树林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这些年来,曹树林一直觉得曹长城是自私的,只顾着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把农活全都扔给金秀芳,没什么能耐,还喜欢吹牛,在他心里,曹长城根本就不配当他的父亲。
这一年来,被曹燕说服,暂时放下成见,一起干活,虽然也见到了曹长城的改变,但还是对他产生不了多少敬意。
可是,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曹长城能说替他顶罪,让他觉得还是很难能可贵的。
“是啊,难道你认为我在瞎说?”曹燕的目光扫了曹树林一眼,淡淡地说了这句,出门。
“怎么回事,谭铁锅怎么就好了。”曹树林知道曹燕不会骗她,心里信了,有点愧疚,赶紧跟上去。
“是啊,他妹,到底怎么回事?”王冬梅和马大山也赶紧跟过去问东问西。
“干爹出门察看了一下情况,然后说要弄一群蜜蜂来蛰一下才好,结果,爸才答应去弄蜜蜂,谭铁锅就蹦起来骂骂咧咧地跑了,后来干爹推测,他是吃了什么药故意装病吓人的。”曹燕把大致情况讲了一下,想起谭铁锅逃走是那模样还有他那些话,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还说不是碰瓷,我看他根本就是无师自通!”曹树林一拍大腿,对于自己被糊弄,吓得那么惨,气恼不已:“这个死老头,想算计我们很久了吧,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我去找他……”
“哥,你还要去?你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知道吗。干爹说这次的事,怕还没完。”曹燕停住脚步,阴着脸看着曹树林。
“我……我就随口一说。”曹树林被曹燕看得心里发毛。
“是啊,树林,你妹说得对,这种人,我们能躲就躲吧,你还年轻,他出了事,跟他抵命就亏大了,我们现在还得求老天保佑他回去了别再闹出什么事来,这种人最难缠了。”马家夫妻两赶紧一起劝曹树林。
“好了,你们说得都对。”曹树林有些无地自容,急着岔开话题:“妹,他什么意思,还会有什么事吗?”
“干爹没明说,听他那意思,事情没那么容易就了结的,我们要有思想准备,结果会怎么样,取决于你的态度。”曹燕说得含糊,之后就不肯多说。
“我的态度?”曹树林见曹燕不再说话,想着,之前倒忘了诸葛亮在,有他,应该可以放心的,想到这点,坚决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躲躲藏藏了,你们谁也别再劝我。”
后面一句,显然是对马家二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