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吗?”
秦公公叫了一声,不见孙缔回应,他就又叫了一声。
柳儿赶忙上来阻止,食指置于唇边“嘘!小姐睡下了,公公轻些。”
“咱家有事要说,可等不到小姐醒来。”
“既然如此,那奴婢进去瞧瞧,把小姐引了来,如何?”
秦公公点头“好吧,去吧。”
柳儿轻轻推快门,只开一半,容整个人进去之后就匆匆关了门。
“小姐,小姐,醒醒啊,秦公公来了。”声音十分轻柔细软,目光还在打量屋子的角角落落,确定无异之后才松了口气,走到孙缔床头轻轻推醒孙缔。
“小姐,该起了,秦公公来了。许是太后请您过去吧。”
“知道了。”孙缔点点头,并没有从床上起来,柳儿有些纳闷但随即看到杯子边微微透露出来的衣服一角便都一目了然了。
“好,那柳儿就在外面等候小姐了。”
柳儿自觉出去,并把门关上。孙缔这才从床上爬起,当抬手的时候才发现袖子露在被子外头,也不知柳儿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多么希望柳儿是看不见的,可仔细一想这么仔细机灵的丫头,这么大的破绽又岂会看不见。
但愿不要跟太后告状才好,否则又是一堆麻烦,孙缔垂头丧气的穿上鞋,开门出去。
柳儿和秦公公各站门的两侧等候孙缔出来。见孙缔出来之后,秦公公便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小姐,您可算出来了。奴才奉陛下之命请您过去。陛下前些日子闭关修炼出来听闻小姐您,便让奴才把您请去。这回正好您与陛下都还空着,正是最好的时候,所以奴才就来了。”
秦公公说的阴阳怪气,话语里总是透露着怪异的味道。
首先,陛下乃一国之君,闭关修炼乃道家之事,若一国之君长期沉迷于此想来也不是什么明君。其次。自己入宫已经三年有余,陛下从不曾过问,今日忽然就说要见面了事出突然尤为有违常规。再者,秦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侍监没理由替皇上跑腿。难道皇上没有自己的贴身公公嘛。最后孙缔可一点儿也不想见所谓的陛下,都说男人好色,何况一国之君,单独见面的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她才不要冒这个险。
孙缔小脸紧绷显得很不高兴,而秦公公则是一直咧着嘴乐呵呵的。当瞧见孙缔这模样时才稍稍收敛了笑,低声询问。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何以如此表情?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对,对对。我就是身子不舒服。许是天太热了中暑了,今儿个身乏体虚总也提不起精神,一沾枕头就想睡觉。”孙缔趁机抓住这个借口,还故作哈切连连“秦公公,我看这样吧,下次去吧。下次我一定好好给陛下赔礼道歉。今儿个实在困极。陛下若是瞧见我这幅模样也会厌恶的,惹了他老人家龙颜大怒可就不好了。”
话一出口,秦公公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抽一嘴巴子,但随即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又想到说辞“无妨。陛下寝宫自然是有床榻的,小姐困了可在那就寝。”
“啊,这样啊。”孙缔哭丧着脸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呵呵,秦公公,您这主意倒是不错。可缔儿认床,习惯一处之后换到另一处怎么都睡不着。如此就会心里焦躁。一焦躁就会扫了陛下的雅兴,不好,不好。”
孙缔再三想办法推脱。
但是秦公公却忽然上前一步靠近孙缔,阴险狡诈的脸在阳光下形成的阴影正好盖住了孙缔的整张脸。孙缔此刻看上去异常的渺小。背也是往后仰都不敢跟秦公公正面相抗,所以气势上自然就弱了。
“小姐,这可是圣旨,抗旨不尊可是大罪。”秦公公说的十分轻柔但字句都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味道,虽然只是奴才,但气势不亚于主子。
孙缔没办法。只好同意了,拖着不情愿的步子跟着秦公公去了。
柳儿本想跟上去但被秦公公挡下了,顺便横扫了一眼所有的宫女,冷冷的命令道“皇上只唤了小姐陪同。你们就不用跟去了,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候。”
“是”柳儿没法子,只能顺从,但眸子里偷偷地透露出一丝怜悯,望着秦公公身后弱弱跟随的小孙缔。
于是,这一路上,孙缔都是忐忑不安的,心里总是疑虑着陛下为何要召见自己。为何秦公公说的与端妃说的不太一样,端妃说他日理万机常年忙于政务,可秦公公却说陛下是闭关修炼了。这两个词所含的意思可是差之千里,像皇宫这种谨言慎行的地方是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差错的,当中应该另有故事。
端妃,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端妃了,只有抓住端妃自己才能免了恶果。
“等等,我想起来与端妃有约了。既然不能履约,得跟她说一声,若是叫她白白等我实在不好。”孙缔说。
秦公公一听这话显得很没耐心,耷拉着脸拖着长音“关系的——她会理解。”
“那可不行!”孙缔忽然撅起小嘴,双手叉腰,装作小孩子天真正经的模样解释“娘亲从小教育过缔儿要讲信用。既然不能守信也得相告,秦公公这样做就是陷缔儿于不义。若是连这么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的话缔儿也不要听您的了。缔儿不去了,下次陛下问起来,我就说您不曾与我提起过,到时候失职的便是您。这罪名也不小吧!”
说着一屁股坐地耍起了泼。
秦公公忽然塌了脸,内心里一万句“该死的,臭丫头”之类的话飞过却没有一句敢真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