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家伙来者不善,是冲着咱们的?”郑元礼问。
黑衣衫便意味着夜晚行动更隐蔽,表明行事绝不会光明正大。
安福公主蹙眉沉吟:“未必是冲着咱们,也可能是冲着大昆国师的呢,……甚至是别人,咱们还是躲一躲的好,往回走吧。”
她不会仗着自己武功高便肆无忌惮,那可是超过百人的军队,她不怕,身边的六哥也怕。
“后面有一座小镇,咱们去那边再歇一天,明天动身。”郑元礼道。
他也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思,到了这般层次,皇帝之位唾手可得,不需要再争强好胜,证明自己的强大与厉害,只需依理性行事。
“走吧。”安福公主松口气,忙调转马头。
她最怕六哥逞血气之勇,非要闯过去,或者路见不平,非要出手。
郑元礼跟着调转马头,两人沿着官道往回走,只要半天的功夫便能返回到那小镇,歇一天,再继续赶路,想必这边的埋伏也离开。
半个时辰后,安福公主忽然道:“六哥,停一下!”
郑元礼勒马缰。
“希聿聿”声中,骏马猛的停住,人立而起,稳稳站在原地。
郑元礼端坐如常,显示出精湛的骑术,呵呵笑道:“小妹,不会还有埋伏吧?”
安福公主秀美脸庞紧绷,慢慢点头。
她一跃而起,飘到道旁一棵最高的树顶梢,抬眼顾盼,双眸陡然迸**芒,吓了郑元礼一跳,忙躲开眼睛,不敢与她目光直视。
片刻后,她轻飘飘落回马鞍,缓缓道:“六哥,被你说中了!”
“还有埋伏?”郑元礼皱眉道:“是一伙的?”
“都穿着黑色衣衫,而且兵器也一样,气息也相似。”安福公主点点头:“显然是一伙的,应该是前后包抄呢,倒是严密。”
“那会是对付谁的?”郑元礼感觉不太妙:“不会是对付咱们的吧?”
“现在只能这般想,做最坏的打算。”安福公主道:“咱们往东走试试。”
“走!”郑元礼点头。
两人调转马头,从树林一条小径穿过去,一直往东走出二十几里,穿过了一座小山,终于来到官道上时,安福公主再次停住,跃起落到树梢上,观瞧了一阵落下来,摇摇头:“也有埋伏!……六哥,果然是冲着咱们来的,西边应该也有包抄的。”
郑元礼冷笑道:“咱们两个的行踪是保密的,几乎无人知晓。”
安福公主慢慢点头:“那就是从大昆那边知道的,猜到了大昆国师的行程,再推算一下父皇议事时间,就能猜个大概。”
“难道是大昆?”郑元礼哼道。
安福公主道:“谁受益,那就是谁!”
“……大宁!”郑元礼缓缓道,脸沉如水。
大禹位于北边,大朔在西,大昆在东,而大宁则在南,大禹与大宁中间并不相连,隔着大朔与大昆,而大宁与大昆一直不睦,一旦大昆与大禹开战,最得益的便是大宁。
他身为太子,这一阵子专注于国事,对四国的关系了如指掌,一下便推断出是大宁的人。
“他们好大的胆子!”郑元礼沉声道。
安福公主道:“利益足够大,那胆子就足够大,杀了六哥,嫁祸于大昆,对大宁是何等的有利,这种诱惑怎么抗拒得了?”
“小妹,那咱们怎么做?”郑元礼道。
他心情沉重。
大宁既然决定行动,那一定是万无一失的,现在调兵来援已经不及,唯有靠小妹,而小妹据说武技惊人,可再怎么惊人,面对军队的埋伏也是无能为力的。
安福公主道:“只能逃啦,往西走!”
“西边一样有埋伏。”郑元礼道。
“先走再说。”安福公主道。
“小妹你可有把握?”郑元礼盯着她双眼,沉声道:“咱们能不能逃得掉?逃不掉,为兄写一封遗书,然后自裁,免得落入他们手上!”
他固然怕死,更怕自己被大宁活捉,拿来要挟大禹,那自己百死莫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安福公主道:“六哥别急,会有办法的,得随机应变!”
“那好吧,信你一回。”郑元礼无奈的点点头。
到了这般绝境,多说无益,只能碰运气,实在不成再死也不迟,他也怕死,尤其是注定要踏上皇位的,一天皇帝没做就死委实不甘心。
安福公主打马往西一拐,沿着又一条路往西疾行,待走出十里远,忽然停住。
“又碰上了?”郑元礼问。
安福公主慢慢点头。
她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郑元礼跟着抬头看,只见到两只小黑点儿,若有若无,不能断定。
安福公主却清晰看到这是两只苍鹰,正在天空盘旋,四道锐利的目光投注过来,紧盯着自己。
她仿佛与四只眼相对,桀骜的眼神仿佛要刺入她心底。
安福公主哼道:“原来是这两只畜牲!”
“什么畜牲?”郑元礼问。
安福公主道:“天上有两只鹰在盯着咱们,所以他们能知道咱们位置,包围过来。”
“这么高,没办法呀。”郑元礼皱眉。
安福公主笑道:“这个简单,弃马,进树林!”
郑元礼道:“依你,你看着办吧。”
他是没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安福公主,而且看她信心十足,也跟着有信心。
两匹骏马系到旁边树上,安福公主拍拍两匹马,安慰它们,然后与郑元礼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