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是第一次写信给晓刚,这字呀也是逼出来的,刚开始到砖厂的时候老是向晓凤和晓强他们请教,现在呢,基本的字都会写,有时一些会说不会写的也学会了查字典。记得八十年代末期的时候村里也办过扫盲班,那农村里好多大爷、大婶一辈子都没有识过字的,母亲还当过他们的教员,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惭愧,好多字自己不用都忘了,有时明明一个字是自己认识的,盯着它看多了就感觉不是那个字,所以这字还是要多接触才行,俗话说一天不念口生嘛。
第二天晓强和晓凤是星期天,这两个孩子要好好地休息睡个懒觉,毕竟一个星期才有这么一天,也让孩子们自由自由。母亲做好早饭自己吃了,然后在家里找了个空的信封,将昨晚的信装在里面,写上地址后揣进裤子口袋里。母亲要上班了,她就跟晓凤打了声招呼。
“晓凤,你和哥哥再睡会儿起来,锅里已经做好早饭了,记得起床吃早饭。”
“哦,娘,我今天要跟哥哥去找荠菜。”
“不好找的呀,如果要找的话就少找点。也想做春卷呀,晚上娘回来给你们做。哦,对了,这二十块钱给你,等哥哥晓强起来了,你叫他去街上买点肉、豆干和鱼回来。”
“哦,娘,知道了。你去上班吧。”
“好,娘走了。”
母亲去上班了,在路过邮局的时候想起了寄信,但这时邮局还没有开门,母亲机拐过了小姨家请妹妹树芬帮忙寄信。母亲到小姨家的时候,小姨家也没有开门,还不是因为孩子星期天也难得有个休息时间。母亲在小姨家门口外叫了好多声小姨迷迷糊糊地来开门。
“姐,你这么早就来了,怎么晓强他们没有一起来呢?”
“我要上班,我的时间很紧张,我过来是请你帮忙帮我把这封信给晓刚寄过去。”
“是呀。现在邮局还没有开门呢,给我吧!”
“那我就走了。”
“嗳,姐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那你赶紧走吧,我也不留你了。”
母亲去上班了。小姨就纳纳地回屋里去了。阳光洒满了每个角落,阳光洒在母亲的脸庞,一路阳光,唱,哼着简单的老歌。既是放松了心情又是消遣了路上的时间。空气清新,砖头路边的泥路很平坦,所以骑在上面感觉很轻松。偶尔有小鸟在自己的身边飞过,那轻快的小鸟的叽叽喳喳声也增添了晨光中的气氛,有时,后面有人骑得快的会按几声车铃,宁静被打破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最头痛的是那拖拉机,轰隆隆地经过,那从拖拉机里发出的乌烟被吸到鼻孔里很难受。母亲一般都会撇开或骑到上风的地方。
到了砖厂,时间也差不多,工人也基本来了,母亲把工作任务和人员安排到位。听儒强说春兰这几天都来不了,她去县城进行阑尾炎手术了,也是回家肚子痛得不得了才去县城的,因为镇上的医院水平有限,连小手术也做不了。母亲想去看她也去不了,在县城的。不过,把工作安排好就是对她的最好的交代。母亲也请过假。工人还不是把工作给做了。现在春兰身体不好,这工作一样有人会做了的。任务是死的,工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司其职。要是遇到请假或什么的,母亲就做做人员的调剂和安排就行了。不过,话有说回来,要是管理人员一个都不在的话,那工人不一定会认真干活,他们干一点或者再休息一会。或者人来报到开小差什么的。人都有不自觉的时候,人都有惰性,关键在一个厂里就是要有一套管理制度进行约束,要有现场的管理人员在一线督导工人的作业,砖厂不大,但也是厂呀,所以,母亲没有放松管理,整天在现场进行督导。
这星期天,员工也确实有点累了,他们都想早点回家,要么找朋友喝喝酒,要么陪陪孩子,3号和4号两台柴油压砖机的柴油也用得差不多了,母亲即刻安排儒强带两个员工用拖拉机车装柴油桶去拉柴油,那压砖机的都想把机里的柴油用完了就收工,但他们没有听到母亲的指令也不敢收工。
儒强做事也很迅速,很快就回来了,他和工人帮忙把柴油桶弄下来,并把3号和4号柴油压砖机加满了柴油。有个机台的员工随便说了句:“星期天了,还加什么油?今天就让大伙早点回去吧!”
此话被儒强听到了,他声如洪钟般地训斥道:“谁有种先下给我看看?”
那人赶紧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儒强上来教训他,跟他斗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工人们有点不情愿似的,但他们加紧了工作的节奏,开足了马力,把生产任务提前完成了,所以他们就不想加班。
儒强知道了就要发火,冲着那几个调皮要下工的男工大声叱责道:“每天都是一个样,干嘛今天要闹?”
张大勇、刘二爷、苏金、纪水波他们几个把儒强围起来,看样子要动手似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儒强的头都搞大了。
“我们把今天的生产任务提前完成了,不加班不行吗?”大勇发话。
“我今天小舅子过生日,我要赶过去吃晚饭。”苏金插话。
“我孙子也是今天过生日,我这做爷爷的不到位,他们都不敢吃蛋糕呀!”刘二爷也跟着起哄。
“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我不回去不行,这不是火烧眉毛吗?”纪水波着急地说。
“他奶奶的,怎么都集中到今天不是过生日就是生孩子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