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兄弟俩便将去沈家的情况,一一回禀给了杜老太太。
将苏夕月在沈家做的事一一说了,譬如辱骂公婆相公,虐打女儿,毒杀下人,将沈家闹的家宅不宁。
沈家说了,无论怎样,是绝不会再要苏夕月这个媳妇了,就杜家告到皇上那儿去,他们亦是不会低头。
杜老太太和杜水莲听罢,皆是惊诧不已。
“怎么可能?”杜水莲先就不服上了,“这定然是他们信口雌黄,故意陷害冤枉月儿呢。大哥二哥,月儿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她怎么可能做这些事?她是疯了不成吗?”
“就是。”杜老太太也反应过来,附和着女儿,也说两个儿子,“你们两个也是个软耳朵,就任凭别人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么?月儿好歹是你们的外甥女,你们就能看人家这样污蔑她?说来,这沈家也是欺人太甚,休了月儿,还这样污蔑她,可恶。”
说着,老太太起身,就吩咐,“赶紧备好车马,我现在就要进宫,我就不信,这等事,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儿。”
杜水莲也跟着起身,似乎真要老太太这么做。
杜天风兄弟两个连忙拦住,道,“母亲,请息怒,且听儿子把话说清楚。这些事,月儿都承认了。你们要不信,就直接叫了她过来问就是。”
“嗯?”杜老太太疑惑的看着女儿。
杜水莲一脸无辜,摇头道,“月儿回来什么也没说。”
“她敢说吗?”杜天风回了一句,又冷哼道,“倘若真是受人冤枉,她能这么乖乖的回来?再说了,死的那个是秋风,这秋风……”
“你说谁?”杜水莲越发诧异的连嘴都合不拢了。
“秋风。”杜天宇道。
如果说别人,他们尚可觉得荒唐,可是秋风的话,那是自小就伺候苏夕月的,两人感情甚笃,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的。
那么,苏夕月毒杀了秋风?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月儿怎么可能杀秋风那丫头,这真荒唐,他们沈家要害人也不是这样的害法。”杜水莲听的连连摇头。
杜天宇道,“这些,都有人亲眼看到的,你们再不信,先叫来月儿问一遍,不就全知道了。”
杜水莲母女面面相觑。
杜老太太微微蹙眉,重又坐下,略一思量,也觉得此事怕没那么简单,沈家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想必定有缘故。
“去,叫月丫头过来。”
杜水莲看了母亲一眼,道,“月儿在睡着呢,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娘,你是没见她刚才那个样子,整个人憔悴的就跟丢了魂似的,我说话,她就跟没听见一般,钻进了被窝,就没气一般,跟个死人,也没啥两样。”
说着,杜水莲这眼睛里又滚下了泪来。
杜老太太长叹一声,这种事搁谁身上,谁不得这样?
“罢,且让她先歇着,缓缓神,明儿你再带她到我这儿来。告诉她,不论什么,有她外祖母,还有两个舅舅呢,旁人休想欺负了她去。”
“嗯,嗯。”杜水莲哽咽着,擦了擦眼睛,离了母亲这边,一径回到住处,苏夕月还窝在被窝里,似乎睡的深沉。
问了丫鬟,也说没有动静。
杜水莲也不知女儿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也不好叫,只默默的吩咐丫鬟,叫厨房多做几样女儿爱吃的饭菜。
一会等女儿醒了,得叫她吃饭,瞧她现在瘦的,骨头架子了,怕是风一吹就得倒了。
苏夕月这一觉直睡到了天黑。
杜水莲命人掌了灯,看着女儿仍旧睡着不动,这才叫醒了她,硬拽着她起来的,亲自端了一碗熬的香浓的红枣鸡汤,哄道,“月儿,这是福嬷嬷亲自熬的鸡汤呢,香着呢,你快尝尝。”
“我自己来。”苏夕月接过母亲的碗,低着头,自己吃起来。
杜水莲瞧着,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很欣慰,突然又有些心酸,深知女儿性子,外表柔弱,内里要强,现在这般模样事的样子,恰恰说明她内心里还不知怎么煎熬呢。
但,女儿不说,杜水莲也不敢问,只等女儿先吃了东西,慢慢来。
好歹一碗鸡汤下了肚,杜水莲忙又端了饭菜过来,苏夕月却推了开,“我饱了。”
说完,又要躺下继续睡。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该悲伤该痛苦,该食不知味么?可是,她除了疲倦困乏,竟没有别的感觉了。
只想睡,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然而,杜水莲却没让她睡,拉着她,“月儿,睡了一天了,现在陪母亲坐会。”
苏夕月就靠在**头,闭着眼睛,神色淡漠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母亲说话。
杜水莲瞧着无奈又心疼,但还是要问,“月儿,下午,你大舅舅和二舅舅去了沈家。
”
眼皮一跳,苏夕月内心里是极不稳定的,然而,面上却一分未显。
毕竟,早在收到休书的那一刹,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她的被休弃,杜家不会看着不管,杜家要脸,这跟当初杜云锦完全是两回事。
心底冷笑,忽地,她竟有些羡慕当初的杜云锦了,被休弃了,也只是失去了本就不在乎她的东西罢了,而她呢,除了失去她曾用心追逐的一切美好,这还不算,一堆烂摊子等她收拾。
就如现在,杜家的脸面,她要如何挽回?
看女儿面色无改,杜水莲心里稍稍有了底气,觉得定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