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语重心长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希望事情能这样,可往往却变成了那样。刚开始,以为人定胜天,可到头来却发现天意难违。一些事情人力无法改变,我们就只能看天意,若天给我们,就是我们命好,若天不肯给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问话,袁一想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接受!”
“没错!我们无法改变天意,而唯一能改变只有心态,我们可以选择怨天尤人,也可以选择顺其自然。”
袁一点点头:“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做起来,真是很难。如果沈爷不介意,我想要请教沈爷一些问题。”
沈言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说吧。”
“看着心爱的女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他们如胶似漆,他们欢声笑语,然后,有一天他们他们又生儿育女,又看着她为别的男人相夫教子。怎么才能做到无动于衷?”说罢,满脸痛苦的他愣愣的看着沈言,希望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沈言深深吸了口气,用平静得有些刻意的语气道:“忍。”
听到如此简短的答案,袁一皱眉道:“忍?忍就能无动于衷吗?”
沈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能,但可以让别人觉得你无动于衷,这样就够了。”
袁一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道:“忍耐是有限度,万一忍不了呢?”
“在没露馅之前,赶紧离开。”
这一刻,袁一心中感慨万千,爱一个人何其容易,或许,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人魂牵梦绕。一个时刻足以爱上一个人,可忘记一个人有时却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袁一看了眼沈言,只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好像不曾说过方才那一番话。因而,袁一便问道:“这些年来,沈爷有需要离开的时候吗?”
“无数次。”
听到这个答案,袁一感觉心如刀绞,这种切身感受,或许就是别人常说的同病相怜。
如果连扭转乾坤,叱咤风云的神兵候都做不到无动于衷,那么,他也可以理所当然地做不到。
这样想着,他内心便不再那么压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他嘴角露出些许笑意,道:“听过沈爷的这席话,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沈言正出神,听到说话声,他缓过神,一脸迷茫道:“什么?”
袁一重复了之前所说的话,沈言点点头:“那就好。”说着,他轻微停顿了片刻,又道:“你去帮我看看,饭好了吗?”
见他声音低沉,神情黯然,袁一知道,他沉浸在伤情的往事中,又一次需要避开众人目光,独自疗伤。因此,袁一便起身道:“好!我去看看。”
袁一走到门外,带上门时,透过门缝看到沈言呆坐在房中,神情沮丧,整个人都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他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关紧门转过身,心想,原来天底下,没有真正刚强如铁的人,所有看似刚强的人,只是在人前避免软弱,然后,转身独自舔舐伤口。
这时,袁一恰好路过鸡圈旁,看到唤雨一手提着鸡的两翼,一手拿着菜刀,像是在杀鸡。
只见他手中的鸡“咯咯”的叫着,他则闭着眼用刀逼近鸡的脖子。
在袁一心目中,唤雨堪称高深莫测,而他的事迹简直牛得火花带闪电。可现在,看到他杀起鸡来怯生生的模样,袁一突然感到有种莫名的喜感。
因此,他走上前,看了眼闭着眼的唤雨,轻声道:“小心,手!”
唤雨吓得一惊松开手,鸡便从他手中飞走了,他拍着胸口喘了口气,刚好瞥见一旁的袁一,满脸不快道:“以为你自己还小吗?这下好了,我好不容易抓到的鸡,被你给弄跑了!”
袁一笑道:“雨神将这样闭着眼杀鸡,我怕神将伤到伤到手,才好意提醒的。”
唤雨冷冷一笑:“那还真是谢谢了!还有,我已经不是什么神将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雨大哥吧!”
见此,袁一苦笑不得,道:“我只是弄跑了你一只鸡,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吧?”
“敌意?有吗?你就别在这里瞎捣乱了,沈爷喜欢跟你聊天,你就继续去陪他聊天呗!”
听到这话,袁一总算知道,唤雨为何会闷闷不乐,因而,他便故意叹了口气:“刚开始,我和沈爷聊得好好的,后来,就没什么可聊的,我就索性出来走走。可能是我不会聊天吧!”
唤雨露出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是吗?”
“当然不是!我可是袁一,能不会聊天吗?看不出我在逗你玩吗?话说回来,你脸上的笑是什么意思?”
唤雨伸手往脸上摸了摸:“这么严肃的话题,我怎么可能笑?”
袁一道:“说实话,你究竟有多小心眼,沈爷只是夸我几句,你有必要这么诚实地表现出你的不乐意吗?”
听到这话,唤雨索性坦言道:“你听到的只有几句,我听到却是无数句。你这也好,那也好,听得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沈爷从不轻易夸人,我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夸过我。我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我就努力把一切做到最好,可他并未因此更欣赏我。”说罢,一脸沮丧的唤雨垂下了视线。
见此,袁一用手肘撞了撞他,道:“喂!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唤雨,还需人欣赏吗?”
“我也是人,也有被欣赏的需要。这很奇怪吗?”
袁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