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晚风,呼呼的吹着,可沈悦却不觉得冷。她埋在颜洛的肩头。一颗心,忽上忽下。道路两旁,是不断向后的路灯。
“颜洛,对不起啊,这么晚了,还要你陪我。”
“没事,阿悦,咱们两谁跟谁。小泽是你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颜洛还催了一声:“师傅,麻烦你快点。我们有急事儿。”
是的。急着去找萧牧,见一见那孙二虎家中的“老物什。”
她小时候听说过一个故事:康熙年间。沈家一位先祖,进京赶考的途中住在一家黑心客栈中。客栈夫妻二人专门杀人销赃。过来住宿的旅客,往往有进无出。半夜,先祖睡下来了。忽然觉得口渴,就摸了一把茶盅倒水喝。
但是,一触碰到茶盅。他就被吓了一跳。
沈家的人,天生有鉴宝灵眼。对于凶煞的宝气,更是格外的敏感。这一只茶盅,是前朝的遗物。岁数不下两百年了。先祖一入手,就感觉到了茶盅上的怨气。好端端的客栈,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怨气呢?然后,先祖打开了灵眼。他看到了无数个夜晚,这客栈的老板,老板娘夫妻二人。放置迷烟,毒死住宿的旅客。然后将钱财私吞。
先祖吓得半夜就离开了客栈,然后报案给官府。解决了许多人口失踪案。
现在,不是康熙年间。但是,她遇到的也是一件失踪案。解决的办法也可以类似。
到了萧牧家。来不及客套,她就去见了萧牧。萧牧仿佛已经等她多时一样。他抽了很多支烟,烟雾缭绕里,他眯起眼,夜幕沉沉。
“你来了。”
“萧先生,打扰了。”她放下了包,颜洛还是第一次进这屋子。有点儿害怕。面前的男人,脸色不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肃感。平白无故给屋子添了几分阴森。她害怕了,拉了拉她的袖子:“阿悦。你找他做什么?”
“阿颜,你出去,我和萧先生谈谈就好了。”沈悦不想让她卷入太深。
“可是!阿悦……”
“颜洛,这件事现在只有萧先生能帮的了我了。你先出去。”她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颜洛还是第一次看她用如此强硬的语气说话,只好先走了出去。但也离得不远,就站在外面古希腊的大卫雕像旁边。
没人了,她直接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东西就在我身后。给你看一看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摸个捧盒。就会知道孙二虎是杀人凶手?”萧牧并不看向她。
对。她是太神奇了点。这个男人已经对她起了疑心。然而,她不肯松口。只能继续忽悠道:“萧先生,我从小学过相术。孙二虎的事情,不过是我算一卦算出来的罢了。假如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为你算一卦。”
萧牧来了兴趣:“那好。”然后他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算我的命格。”
一九八三年阴历九月二十三。紫微斗数中对应,命主贪狼……而七杀、破军二星,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沈悦暗暗吃惊:
七杀,破军,贪狼,这分明是杀破狼的命格。
杀破狼命格,表示着动荡和变化。喜动不喜静,格局好者,动中得才降福,格局差者,动中逢灾破财。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人大多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古代那些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多半是属于这种命格。
萧牧的命格,真不好啊。然而,她只能实话实说——你的命格十分晦气。
萧牧倒不怎么在意。只点头道:“看来,林小姐还真是博闻广识。”然后,遵守承诺,将东西拿了出来。
孙二虎在大连的老家,只有两件老物什了——
一件是孙记肉店招幌。看年代是晚清的。看样子,孙家曾经有个铺子叫做“孙记肉店。”东西的材质是最劣等的酸木,已经腐烂彻底。字体也只能认个大概。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还十分笨重。难怪孙二虎不带走。
还有一样东西。更不值钱了:一块清代的虎头老瓦当。俗话说“秦砖汉瓦”。瓦当这种东西,起码也要是秦汉时代的,才有价值。不过这一块瓦当保管的不错,除了尾部有一块磕碰,和头部内侧的一小块磕碰,其余基本完整。
东西就放在她满前,沈悦先摸上了招幌,假装看东西的好坏。然后再摸了摸瓦当。面色如常:“看来,孙家也阔绰过。这瓦当,怎么着也该是大宅院所用的。”又放下了东西:“萧先生,告辞了。你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但萧牧却道了句:“慢着。”
她停下了脚步。萧牧这才继续道:“林小姐,难道你摸一样古董。就能知道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男人……敏感到可怕啊。
但是她没时间去忽悠他。“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她看了眼手表:“我的三个弟弟妹妹失踪了。”
萧牧微微动容:“那慢走不送。”
出了门。她就拨通了宋桉的电话,告诉他们警方三个地址。三个地址,都是孙二虎在沈阳的落脚点。一旁的颜洛还不明觉厉:“东港造船厂旁边的李家墩。东港巷子第209号。东港肉联厂宿舍。你确定有这些个地方?!”
“不错。孙二虎在沈阳的老家,早就被警方端了。他只剩下这三个去处。”
“你怎么知道的?”颜洛表示很惊奇。
沈悦没回答。答案是孙二虎家的这些老古董,告诉她的。
她刚才用了全幅的注意力,打开了灵眼。十分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