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洒在整个屋子内。br>“啊——啊啊啊啊!”
罗英琳不能够自控的叫喊着,她的鲜血流淌,犹如红绸缎般铺满地面。她无助的拍打着自己左腿的地方,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刚才为了紧急止血而蒙上的床单撼灵。在白光过后的刹那,罗英琳的左腿就那么消失了。不是断掉,而是彻底的虚无。
罗英瑜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影卓正在慌忙的做紧急处理。罗英瑜的左臂也一样……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满街的“怪物”们。不留一丝痕迹,就如同没有存在过。只剩下干净的街道与初生的太阳,在庆祝着新的魔物来临。
*****
风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她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还未散去的雾气灰暗着她的双眼,尽管从中露出的太阳,已经炙烤着她的脚跟。
冰黎就倒在被他自己的坠落砸出的深坑里。虽然从正常的物理来说,人砸到地面,压扁的肯定是人,而不是地,不过看起来他最后的爆发所蕴含的信息量,让系统也稍微修改了法则来展现。
风雅看到冰黎的嘴唇上下移动着,他说着什么,他理应说着什么。他的语调、他的音节、他的停顿,都表明这是风雅的世界的语言。
可是风雅没法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尽管能够有一两个词汇能够大概听懂,但都是连词,动词与名词似曾相识,又无法真正理解,语法混乱。
他说的确实是人类的语言。
但是,他是两千年前的人类……
明白这点的风雅,不能克制的让泪水流出眼眶。但是她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用怎样的声音来表达。
——口语的转变是很迅速的。
——两千年就足以让即使是同一个语言的使用者,很难听懂彼此的话语。
因此,风雅只是听不懂冰黎在说什么。
她只是无法听懂……
如果还有时间,翻翻字典,查找资料,或者用变化率低得多的文字来交流,都或许是可行的。但如今他们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
冰黎微微抬起了一只手。他感到即将消失的无力感,无法平静的心,不甘于停止在此的梦。
可是同时,他也看到了希望。是的,他的后裔——人类的后裔——还留存在这个世界上,新旧更替本就是生命的常态。就如语言在不断的变化,就如形态在不断的转变,如此行走于时间,恰恰是三维的人类生存的方式。从本质上说,无法永生。
只是将这样无力的希望和深切的绝望推给后辈,真是个糟糕的前辈。
他再次凝视着风雅的面容,不知道她来自什么时代,也许是遥远的未来,不过在那个时候,看起来人类的审美也没有改变太多——毕竟如今的面皮可是风雅自己选择的——他认为的真善美,他所遵循的道德,应该都并没有改变。这让冰黎感到了一丝欣慰和窝心的痛楚。因为,看起来那个未来并没有很遥远。
“请不要失去希望。”
冰黎想要传达这句话。
在最后,传达这句话——
但是风雅只是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她蹲了下来,握住了冰黎的手,她开口说着什么,但显然无法形成有效的交流无上神格。
但冰黎并没有放弃,他第一次选择的是在他那个时代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那么就试试别的流传甚广的语言。他想着,总是有一个可能流传下来。他清楚,自己和风雅都在漫长的时光中,百无聊赖,学习过不少语言。
“dontlo;睁眼睛,她似乎明白冻晓想要传达些东西,因为求知欲闪现在她的双瞳中,可更快的,迷惑的雾就盖住了她的双眼。
“nopierda>风雅摇了摇头,迷惘的咬着嘴唇。
“r>
她哭了。
“”
风雅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不注的涌出,她不停的说着什么,但是冰黎全部都不明白。
但是,冰黎绝对不会失去希望。
“希望を失わないでください。Пoжaлnicb一片眩晕,他仿佛要吐尽自己灵魂一般的说着,他感到每一次知识的泄露,都是走向死刑场的步伐,他所能做的,只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他在告诉她不要放弃,因为他不会放弃,在最后的最后,他相信绝对有希望存在。
但是并没有。
他不断的说着。就像是要倾吐出整个历史,他的整个灵魂一样地说着。
他用上他能想到的所有语言——所有在他的时代,他所学过的,还有人使用的语言。
然而——
风雅没有对其中任何一种表示回应。也许中间有几个,她露出了一丝疑惑,但是很快,疑惑就被更大的痛楚、无奈和难过所包裹。
冰黎停下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知识,也许,如果风雅告诉自己她是哪个国家或者哪个种族的后裔,冰黎还可以多换几种说法试试,如果是风雅的母语的话,也许可以让她少许明白。但在信息不对称的现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而随着体温的下降、视线的模糊,冰黎知晓自己的生命即将停止。
传达不到。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冰黎这样想着。露出了苦笑。
——毕竟,所有语言都还活着,不断的被加入新的词汇,有着新的读音,不断更替,才是鲜活的表现。
他们不能交流,恰恰是因为人类鲜活的、美好的、充满动力的向前走着。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以后。如果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