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心中早已打好腹稿,这时闻听问讯,正中下怀,当下大声哭诉道。
“师尊要为徒儿做主啊!前番徒儿领命前去搜寻天材地宝,奈何缘分浅薄,虽是奔波四海,劳途万里,也不曾寻见,正觉苦恼,欲行回山请教,路至中途,得天侥幸,偶逢异宝出世,被徒儿所得,本待疾速回转献于师尊,岂料,从旁来了两个恶童,也不知甚么来历,道行不深,却身怀多桩厉害法宝,徒儿本待分说,谁知那两恶童连话也不及说,上来便打,徒儿一时不察,被他两偷袭得手,斩了我一条手臂,连那异宝也被夺去,徒儿自是不肯,奋力争夺,又提及师尊名号,以期震慑敌人,然而那两恶童非但没有缓手,反而越发放肆,更是言语之中颇多辱及师尊,弟子自家受辱是小,怎肯叫师尊蒙羞,竭力维护,不料,其中那个女恶童手中有一桩法宝正好克制烈焰葫芦,趁机将我烈焰葫芦毁去,徒儿受创在前,损宝在后,双拳难敌四手,无力再斗,思及保存有用之躯前来向师尊报得异宝下落,便以断肢替身之法,一路耗损元气催动血遁而来!”
说到这里,更是放声大哭,连连叩首道。
“弟子学艺不精被人羞辱,并不气愤,只是那异宝乃是师尊急需之物,就此失落,叫弟子如何报答师尊爱护之情,着实愧对师尊授法之恩啊!”
这张兴不愧是油滑狡诈之辈,他深知火龙尊者为人脾气火爆,又是最爱脸面,这番话一说,便是赤裸裸的抽打脸面,如何还能忍得住。
果然,那火龙尊者听罢,直气得须发戟张,怒目圆睁,哗地一下喷出两道一尺来长的火蛇,烧得面前空气一阵扭曲,一拍宝座,噌得一下,站起身来,怒喝道。
“好孽障,安敢欺我如斯,必不与其罢休!”
又向张兴厉声问道。
“我徒儿可知那两孽障现在何处,为师立即去将他们拿来,锁到赤火柱上,日夜受那地火焚身之苦,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张兴忙道。
“弟子当时脱身之际,料想师尊必要追踪那两恶童,便故意将飞火流星剑遗落在那,想是已被那两恶童得了去。”
火龙尊者听了脸色稍霁,嘉许道。
“我徒儿果然机智,你们师兄弟三人的飞剑俱是为师为你们铸就,剑上有本门符印,只需为师施法,千里之内必知其所在,便是远及万里也能寻到一丝踪迹,有此牵引,定能将那两个孽障擒拿回来!”
说着,取了几颗补元益气的灵丹递给张兴,吩咐道。
“你此番元气大损,若不好生调养,损及道基,将来道途无望,大是不妙,此行你便不必去了,且服下这些灵丹回洞府调养去吧。”
张兴一听就急了,他还等着亲手报仇,还待告求,那火龙尊者却急于前往追缴异宝,已是不耐,摆了摆手,说道。
“此行若能归来,为师必记你首功,好生奖赏予你,那两孽障也可任你出一口恶气,便不必再多说了。”
张兴见火龙尊者心意已定,情知不可再为,便只能罢了念头,应了下来。
那火龙尊者又问了大致方位,便带着吴、毛两个弟子,破空而去,打算直奔事发之地,施展秘法追踪。
再说曹睿和罗刹公主二人自打击退张兴,便一路向东飞遁,二人不知麻烦将至,还沉浸在得宝的喜悦当中,飞出几千里云路,便寻了一处无人的荒岛,按落遁光。
二人御使剑光随手在一方石崖底下挖开一个山洞,又布置了禁制,便隐入洞中,将那锦布包裹的宝匣取出,揭开锦布,五色宝光当下冲天而起,幸得四围禁制遮挡,这才没有冲出洞外,只将洞中染成一片五色彩光,绚烂缤纷,耀目难挣。
曹罗二人急忙用法力护眼,运极慧目,这才好了些,迫不及待的打开宝匣一看,只见这匣结构精巧,分上中下三层,打开来时,上两层随盖向前延伸少许,成阶梯状,最上层装着一卷经卷和一张帛书,中层乃是整齐的码放着三十六颗龙眼大小的宝珠,五色宝光便是这些宝珠所绽放的,而下层则是一团天蓝色的水汽,氤氲袅袅,朦朦胧胧,看不大真切。
二人先取了那经卷和帛书,那经卷入手温凉,透彻心扉,不似纸皮之质,外页卷面上书金字古篆,玄元御水经,打开来仔细一看,整卷经文乃是由一十二张玉纸金章组成,粗略一观,却是一门水行法门,玄妙精深,观之不凡,曹罗二人道行浅薄,只觉经文晦涩,难以参透万一,只记了经上所载的两样最粗浅的神通,一曰分水法,一曰踏浪法,二者皆是玄元遁水法的分支,正适合二人道行修习。
大略看过,将经卷先置于一边,二人又将帛书打开看罢,才知上面记载了宝匣的来历和匣中所藏宝物的跟脚,据书上所言,这宝匣唤作还真宝匣,乃是上古水仙元贞氏的遗宝,匣中所藏也俱都是元贞氏最珍贵的宝物。
只因昔年,这元贞氏前往万乘仙府夺宝,不慎陷入仙府禁制当中,一身法宝俱都折损,临脱身之际,还被昔日对头,火仙容阳氏瞧见,趁机落井下石,从旁偷袭将她打成重伤,后来虽是侥幸将元神逃脱出来,一路逃回洞府,却因受创过重,回天乏术,临坐化之际,思及门下无人,道统未传,至宝空遗,不免暴殄天物,便将几样至宝和所修法门尽数放入还真宝匣当中,又恐自家坐化之后,被那昔日对头算出,将宝匣夺取,滋长敌焰,便又用昔日所得的一块至宝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