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夜暮沉垂首,带着嘲讽睨了眼青烟,“皇上所言极是。”
这句话,夜季渊今日听到了两次,不过这一次却让他无比满意,然而青烟心一痛,难以置信地看着夜暮沉。
他带病出来,不是来救自己的吗?
当触及到他眼中那一抹寒意,青烟才知道,他在惩罚自己!
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苦笑,在护卫的压制下与他擦肩而过,不知她是不是看错,竟发现夜暮沉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地牢的环境可想而知,脏,乱,臭。
青烟一进去,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刮了过来,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所以忽略了他们看戏的神情,一进入牢房,听见锁链扣起的声音后,倒在草堆中闭眼睡去。
她向来不是被宠着的大小姐,怎样的环境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关系,因此,不久之后,她已经陷入了沉睡。
太后寝宫,连个太监正殷勤地为她捶腿,一脸讨好的模样,而她身后也站着一个太监为她按摩。
她神情舒适,似乎极其享受。
“听说,工部尚书那边出了些意外?”太后紧闭的双眸微微张开一条细缝,带着些许迷离。
“是的,修尚书修的水坝偷工减料,被皇上抓住了把柄。”她身后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说着,同时观察着她的神情。
吏部是太后娘家那边的势力,自然也是她的人。
“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坏事,他们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了。”太后敛眉,她岂不知皇上正一步步削弱她的势力?这次修尚书的事情皇上定不会善罢甘休。
苦恼地阖上双眸,她似乎回想到从前的事情,当她还只是一个贵妃的时候,和皇后关系亲密,两人都对夜季渊的母妃痛恨至极,因为他母妃的手段残暴,总是给皇后找麻烦。
后来,发生皇后被她儿子夜暮沉亲手所杀的事情后,皇上竟让自己坐上了皇后之位,可是不久之后,皇上大病驾崩,她成了太后,膝下无子,深思熟虑后,她选择了夜季渊做皇上。
至于原因……
回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个狠厉的笑容。
夜暮沉这孩子绝对会重新抢回皇位,那么,她就是要让两兄弟来个你争我抢,让夜季渊体验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也让夜暮沉在这场争斗中伤痕累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就是要将两个人彻底毁灭,自己做月国的统治者!
青烟是被人摇醒的,微微睁开眼,惺忪的眸光在黑暗的牢房中看不清眼前之人,但看那身形,大概可以知道是女子。
“青烟姑娘,我是依琴。”清泉般的声音响起,青烟一怔。
雪妃?
来看她的人居然是她?
也好,她也想知道两人的关系,还有……当年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雪妃是不是该称呼我一声,夜王妃?”青烟本来是想打个招呼,不料一开口就抓住了她的称呼不放,反唇相讥,不禁苦笑一声。
瞧,自己真像一个妒妇。
束依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了片刻后轻笑,却没有顺着她的意说下去,也没有坐下,站得笔直地将双手拢在袖中。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的。”
“嗯。”她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她,忽而意识到自己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丑仰望着仙女。
脚镣发出叮叮的响声,她站了起来和她平视,道:“雪妃有什么想问的?”
她微微一笑,俨如花开,“你和小暮之间是什么关系?”
青烟一怔,明明是她想搞明白束依琴和夜暮沉的关系,反而被她先质问了起来,彷佛像……一个正室拷问没有名分的情人一般。
还是在这牢笼之中。
“这句话不该我问你么?”青烟淡然一笑,毫不畏惧地盯着她。
束依琴摇头:“青烟姑娘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帮小暮?”
青烟淡淡地挪开目光,看向前方的铁杆,笑道:“既然你想从我口中知道你想要的信息,公平起见,我自然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事实。”
好看的眉头轻蹙,束依琴沉默片刻,有些犹豫:“青烟姑娘,在未确定你和小暮的关系之前,我不方便告诉你其他的事情。”
“这句话正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沉默,气氛僵住了。
终是青烟沉不住气,冷声道:“雪妃既然一副担心我夫君的模样,当年又为何做出那些伤人举动,若是对他无意,请不要再干涉任何的事情。”
对,她就是看不惯束依琴和夜暮沉!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束依琴露出一抹苦笑:“原来你都知道,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了,那也好,我就可以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远离皇权争斗,安安稳稳地过完自己的人生。”
蓦地一怔,青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一双魅力十足的瞳孔,隐藏着深深的爱意和无奈。
青烟浑身一颤,显然无法接受。
束依琴按住她的肩膀,慢慢地靠近她的耳边,悄悄细语。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狱吏前来催促,束依琴才停止了说话,轻笑地点头,转身,离去。
青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