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赢天听到了这刺耳的话,不过未做理会,可不巧的是赖娇耳力也不错,她竟然听到了,一字不漏。
只听得椅子“嘎”地一响!
满身刺猬的人已是虎视眈眈地站到了对方面前,“碎嘴的臭男人你刚才嘀咕什么?有种再说一次让老娘听听!”
秦滢羽不知姐妹为何突然发飙,她的表情颇为迷惘。
“端木游”赶紧起来,一个箭步就过去拉人,“娇妹你咋酒还没喝就醉了,快回去好好吃饭。”
赖娇本已动身折返,争执可消,岂知这位食客脾气很倔,根本不愿顺着武赢天造出的台阶下。
他火药味很浓地回话呛道:“什么叫有种没种?有种的就来和我拼酒,别拿嘴皮子捧神仙。”
“那好啊!”
赖娇猛然一挣,又回身过去。她弯下腰瞪着对方的眼珠子,咧嘴道,“谁要是输了就帮对方结账。”
男人搁下筷子,“行,就依你的。”
“诶诶诶,娇妹,快别闹了。”
武赢天不得已又过来左右劝阻,“这位大哥,大家互不相识,何必因小小的误会较劲呢,大家都退一步,啥也别说了啊。”
观望了片刻,已是看出少许名堂的秦滢羽稳身走了过来。
瞅着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妖精原以为这位是来劝和的,姐妹间的话最有影响力,她心里暗暗高兴了一阵,谁知这位才是不省油的灯。
只见秦滢羽伸出双手扶住了“端木游”的肩膀,然后用力将他压坐到这桌的空椅子上踏踏实实地坐着。
这位冷面菩萨探身凑过来,以随便就可以接吻的距离对落座之人发话道:“端木游,给你个请客的机会,是个男人就灭了他。”
这因鸡毛蒜皮的嘴边之话而起的斗酒本就来得无理取闹,正想法子平息此事的武赢天非但没等来帮手,却等来了火上浇油。
他被不说话则已,一旦说起话来就极难反驳的秦滢羽将了一军。
箭已满弦!
这位食客在四周频频关注的目光中振声道:“老板,六号桌要十斤百老泉,给我分两壶装。”
事已如此,只能顺应双方不甘的心潮怒流,“端木游”无可奈何地接下这酒局。
他对两姐妹挥挥手,“喝酒是男人的事,你们回去安心吃饭。”
话中人表现不一:秦滢羽冷笑着抿了抿嘴,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赖娇则是不依不饶地哑骂,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面相。
好在两人都回去了,不过她们却调换了座位以便随时观战。
散装百老泉酒被送来针锋相对的饭桌,各自盛有五斤的两壶酒被装在焕发出墨色釉彩的大陶瓷壶中。
看着这尺寸不菲的酒壶,两个陌生的男人各怀心思地笑了笑,算是喝醉之前进行的礼节性招呼。
武赢天首开话口地低声道:“这位大哥,今天就是你的不对了,干嘛要无事生非呢?既伤和气又伤身体,实在是不值。”
“伤和气那是自然,至于伤身体那就未必,我觉得值。”
对方凉声一笑,当即说教。
“看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可是还没学会端端正正地做人。别以为你年轻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胡来,什么歪门邪道的乐子都想耍耍。”
“知道么,我这是在替你爹妈教训你,等你醒来之后好好反省反省,别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知道花天酒地的。”
中年男子拎起酒壶,“来,咱们先干了这一壶再叙话,就着壶嘴喝,不许洒了,谁洒谁孙子,算谁输。”
他迅出手压道:“慢着。”
“怎么……怕了?”
“怎么会!”
武赢天收回手势,顺便移过自己的酒壶,“论喝酒我是后生晚辈,依照老祖宗的规矩,应该由我先敬你一壶,然后再开始对饮。”
这位挑起事端的食客显然是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正气之人,武赢天因此存了隐忍之心,不想叫对方醉酒失态又自毁身体。
“咕嘟咕嘟……”
只见“端木游”喉头滚动,率先操起厚实的陶瓷酒壶就口含着狂饮。
常人喝酒怎么都得换气,发出喘气声。
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却毫无声息,只听得一鼓作气的纯净灌酒声,中年男子在满屋的酒香中脸色微变,随着时间的推移继而大变!
秦滢羽咯咯笑出了声,赖娇也转怒为喜。
硕大的酒壶被故意脱口抬高,以示意酒已尽,滴酒断续,“端木游”在脆响的粉掌拍击声中放下了酒器。
“这位大哥,今天我的胃口貌似不开,能否借你的酒一用?”
不待对方说话,武赢天速手自行取来了另一壶,当即接着便仰头豪饮,其怡然自得的神情犹如在享受美酒的滋味,而非强作姿态硬撑。
十斤酒仅是等同于十斤水的体积就不简单,足以叫常人的肚量难以消受,况且……它还是酒。
中年人面色煞白地僵塑着,他狠狠吃了一瘪,心知自己一败涂地。
秦滢羽和赖娇笑得弯腰,姐妹花的笑声由鸽笑转为鹅声傻笑,喉咙很干涩。周围看热闹的其他食客无一不是蛤蟆出没,连老板和他的小工也远远地驴着五官。
在空酒壶放下的同时,苍白的结账声随之乍起。
武赢天心怀愧意地目送着这位心地干净的中年人一言不发地默然离开,一场没有兵器交接声,却不乏观赏性的短兵相接就这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