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
马车晃悠悠地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在楚瑜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才在一处园子前停下。
“到了。”森田岁郎倒是颇为客气,含笑对着马车里的人道。
唐瑟瑟先行跳了下来,楚瑜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地下了马车。
楚瑜看了看已经是傍晚的天色,满天晦暗的阴云,随后又她透过自己的兜帽看了一眼那院子:“怎么,这里不像是伊势宫的行馆。”
森田岁郎笑得有点奸诈:“伊势宫行馆是美丽的,但是我东瀛有更多美丽的风情,您可以欣赏不同的风情,不是么?”
楚瑜淡淡地颔首,扶着唐瑟瑟,由着森田岁郎引着自己进了那一处看起来颇为偏僻的行馆。
行馆里头布置自然不能和伊势宫比较,伊势宫行馆华丽非常,都是宫少宸的风格。
但这里却别致清雅,倒像是上辈子楚瑜见过的东瀛典型寺院一般的风格。
唯一相同的大概是那庭院里都有绢纸扎的满树惟妙惟肖的樱花。
楚瑜一眼就看见了正跪坐在树下喝茶的女子,那女子穿着她的衣衫,拥有一样漂亮的墨玉眸和近乎一模一样的容貌。
楚瑜挑了挑眉:“红零?”
女子放下了茶,起身转过脸,双手交叠在身前,随后对着她微微一笑,九十度鞠躬:“是,郡主,请坐,我为您垫上了很厚的软垫子,想来您坐着会舒服些,毕竟您现在在特殊时期。”
楚瑜微微眯起大眼,随后看了眼森田岁郎,见他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言,径自在红零面前坐下,唐瑟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起来,您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呢。”红零微笑着道。
楚瑜打量着她:“不,还是挺惊讶的,红零,又或者你也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东瀛人?”
红零轻笑:“是的,我叫圣子,是东瀛人,小夫人一贯对我很关照,您有疑惑什么尽管问罢,若是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楚瑜好奇地弯起眼,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是未满十岁就进了恩养堂么,你的脸……真的是天生如此?”
红零微微一笑:“我十岁进恩养堂,并不算什么很奇怪的事罢,毕竟辉夜姬是自小就已经成为琉岛岛主的女儿,而伊势宫殿下也是自小就成为了宫家唯一的少主不是么?”
楚瑜闻言,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有些异样:“说来也是啊,你们的计划还真是跨越了漫长的时间。”
居然,东瀛人,居然那么多年前就开始谋划了么?这个计划,时间长度几乎跨了二十年以上。
“居然连曜司都被渗透了,你还能到我身边来,确实必须承认贵国确实有一批非常能耐得人。”楚瑜有些感慨地道。
红零翘起唇角,对着她微微倾身,行了个日式的倾身礼:“彼此,琴三爷的曜司一直是最难渗透的地方。”
随后,她直起身子来,继续捧着茶微笑道:“至于能到您的身边来,也多亏了我的脸。”
楚瑜看着她,抬手忽然摸了摸她的脸:“你的脸,只怕也不是天生的罢?”
“并不是,说来,这多亏在曜司学到的本事,月曜司负责谍间刺探,诸般绝技甚多,从您经常出现在琴三爷身边之后,我就接到了指令,用曜司交给我的法子开始照着您的样子,一点点地调整自己的面容和身形,甚至说话的语气。”红零,或者说圣惠子并不阻挡楚瑜摸自己的脸,甚至微微倾了身子让对方的手更好地触摸自己的面容。
楚瑜挑眉:“是么,那还真有心了,不过说来你这样改变自己的面貌,难道不会引起曜司其他人的注意么?”
红零轻笑:“当然不是一蹴而就的功夫,否则肯定会引起注意,只是我之前年纪尚算小,几年里容貌慢慢发生一些变化也不算很奇特的事情,何况红零在月曜司里算不得扎眼之人,而谍间者,经常需要遮掩自己的容貌,看到我本来容貌的人也不多,自然不容易引起注意。”
她顿了顿,喝一口茶,娓娓道来:“何况我也没有刻意将自己弄成和您百分之百相似,毕竟那太明显了,我只需要自己的样子,在必要时候足够让月曜大人注意到我就够了。”
“是么?”楚瑜看着她,倒是有点感慨:“看来你们在我身上下了颇大的赌注,你用几年时间悄无声息地根据我的模样,说话方式一点点地强行改变自己的样子变成我,实在是很艰难的事情罢?只是万一我并不能在琴笙身边待许久,你们的赌注失败怎么办?”
她是真的好奇死了啊,他们到底是怎么能断定她会和琴笙一直走下去呢?
说起来,当初她自己都不确定她一定能和琴笙那大仙走下去呢。
“赌注失败么?”红零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略微低头思索,随后笑了起来:“身为忍者,自然有忍者要付出的代价,而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万无一失,必定有赌博的成分,说起来,上头将军们应该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如今我们赌赢了不是么?您对琴三爷是特殊的。”
红零或者圣子笑了起来,楚瑜发现她的笑容看起来很妩媚,有一种特殊的腔调,那种媚态看起来,非常像……辉夜姬。
她近乎得意地道:“我们不但赌赢了您对琴三爷特殊,也意外地赌对了您的背上居然就是那一份黑海老魔留下的最要紧的藏海图,不是么?。”
楚瑜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是,你们确实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