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到处是苍蝇,煤油流了一地,弥漫浓郁的熏人味道。
一步冲出来后,我蹲在地上干呕不止,同时双手不住揉揪头发,头皮被扯得生疼。
怎么会遇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一只手抓住我胳膊把我从地上扯起来,警惕的看过去,是那个背着箱子的年轻人,他递了一个巴掌大小装满东西的麻布袋子给我:“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跑,记住,遇到岔路口,就撒一把袋子里的东西,然后朝左走。”
他的另一只手扶着那个大肚子女人,那女的披头散发,浑身衣衫褴褛,嚎啕大哭不止。我接过年轻人递过来的袋子,稍微拉开绳子一看,是一袋子白糯米。
这地方,挺邪乎的,刚才那么拼命的跑,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撒糯米管用?
“哈哈!”本来嚎啕大哭的女的,突然又癫狂的放声笑起来,猛的一下甩开年轻人扶着他的手,然后狠狠捶她自己的肚子。
屋子里响起野兽般重重的喘息声。
“怎么会这样!”相当不敢相信,那个看来已经怀孕的女人,现在就和疯了一样。
背箱子的年轻人眉头紧皱:“她被摆局的时间太长,现在一下恢复过来,那些她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噩梦的东西,全都变成了现实,所以才会这样。”
眼前的情形让我觉得非常恐怖,头皮发麻。
“回来!”
屋子里响起一个带着很重喘息的声音,就见那个胖老板,这时一双小眼睛努力睁开,里面充满血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浮肿的烂肉里镶嵌进了两颗烧红的铁珠子。
本来在狠捶自己肚子的女人,听到那个声音,先是惊恐,然后转身准备逃走,但突然停住,地上又一滩倒出来的浓稠面汤,亮亮的,映照出她现在的样子。
大肚子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就不跑了,她的双腿不住颤抖,有鲜血顺着往下流,恐惧、抓狂、绝望……一系列的表情在她脸上飞快的切换,她最后双眼无神空洞,好像又回到最开始的那种状态。
突然,那个大肚子女人眼睛睁得很大,她紧咬着牙,从旁边开始架设大锅的灶里抽出两截燃烧着火的木柴,步子很不稳的跑了回去,年轻人伸出手想要阻止,但最后还是停住了。
屋子里的胖老板刚伸出一颗肥嘟嘟的脑袋,女人挥动手里的燃烧木柴,狠狠的就拍打过去,她嘴里还在声嘶力竭、断断续续的喝骂一些什么,听不太清楚,但让我后背发凉。
两人就那么扯打着滚回了屋里。
不行啊!屋里可全是煤油,我压住心里的害怕,冲过去就向把那个女人从屋里拉出来,“蓬!”屋里燃起火焰,那些苍蝇全部都从进门的地方涌出来,冲到我脸上,眼睛都睁不开,我扭过头,想喊那个背箱子的年轻人来帮忙,发现他正捂住脑袋,非常痛苦的蹲在地上。
赶紧走过去,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年轻人本来冷漠的表情,这个时候显得扭曲狰狞,他身前掉出一块长方形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块木头的,上面刻着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油光铮亮,他瞪看着我:“你快走。”
快走!屋子着火了,里面可是还有三个大活人,哦,不!再算上那大肚子女人肚子里的,应该最少是四个!
屋子里火势逐渐变大,煤油燃烧的黑烟从那个小窗户,还有进门处涌出来,不断响起一阵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那些苍蝇被烧爆了。真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么严重,提起旁边的一桶水倒进去了,基本没缓解什么。
飞快的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见什么水龙头、水管之类的东西,看着远处那一片光亮,这种情况,只能尽快报警找消防,一咬牙,就朝前跑出去。
很快,跑到第一个岔路口,我从袋子里取出一把白糯米撒出去,隐隐约约就听到“咕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挡在前面的东西被撞倒在地。
时间紧迫,也顾不上看了,继续往前跑。
接连遇到好几个岔路口,我都立即撒上一把白糯米。
咦,之前跑死不见头的路,很快就出现一道砖墙,未央区小关街道,就是用围墙和外面隔离的,我从旁边找了几块碎砖头,垫到脚下,翻了过去。
一片灯火辉煌,总算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了。
喘息了一口气,顾不上休息,往前继续跑,刚从出街口,就见到一个移动警务室。一头冲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的,她的对面,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秃顶中年男人。
进去的时候,制服男人的手正按在那个女人的大腿上,嘴里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
“干什么!”见我冲进去,制服男吓了一跳。
“报警!着火了……”
秃顶男人不耐烦的朝我挥挥手:“着火了,你应该拨打119!”然后他回头盯着那个女的:“你这个必须要严肃处理的。”
那女正在娇喘着很嗲的哀求,说搞这些都是为了生活什么的乱七八糟东西;我好几次要开口,都被秃顶男人挥手止住。
“艹!那屋子着火了,里面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大肚子!”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暴吼了一声。
“什么!”秃顶男人一下站起来,这才有点慌了:“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那个女的还继续哀求,秃顶男人干脆掏出个手铐把那个女的拷到桌子上,让她闭嘴,然后问我:“着火的房里还有人?你快说,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