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拿起纸巾擦手的时候,女人却轻轻放下了餐叉,吃得有几分亮色的红唇里缓缓吐出一句:“我刚才笑,如果不是我刚好问起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你是不是打算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领完证随便把我送回家,然后接下来我又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
男人干净而俊朗的眉目微沉了沉,从她轻缓的语调里听出来的全都是无所谓和不在意。
他这才发现,若她想伪装,纵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他,却再也看不透。
江临顿了顿,终于还是道:“不会,我明天上午会告诉你。”
女人托腮看着他,笑得几分虚假妩媚,手里还晃着红酒,“你怎么不在求婚的时候告诉我,结完婚你就走呢?”
男人蹙眉,“有区别吗?”
段子矜看着他满脸冷漠的表情,心里抽搐了下,面上却滴水不漏地笑道:“当然有,你一开始要是说清楚了,我今天下午说不定就不来了。”
结了婚就走,他可真是忙啊。
男人的目光霎时间冰冷下来,“我说了我有事。”
段子矜笑叹,未染蔻丹的素色指甲点了点餐盘,“吃饭吧。”
她知道他忙,她当然知道。
“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段子矜很平静。
男人放缓了些语气,“明天产检,让米蓝或者dylan先陪你去,嗯?”
段子矜好笑地抬眼看着他,“你去不了,别人也没有去的必要。等你回来再说吧。”
男人脸色冷了些,“你还在闹。”
段子矜真是百口莫辩了,她无奈道:“真的没有。”
其实,还不到产检的时候。
明天去医院,不过是她想重新抽取羊水,检验一次dna给他看。
毕竟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段子矜想了很久该如何表达:我和你分手其实是为了你好。
这话听着有些邀功请赏、自命不凡的意味不说,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别扭到根本说不出口。
所以还是让事实替她说话吧。
段子矜已经不想告诉他,她曾经在挪威海经历过怎样的噩梦,是怎样被nancy威胁到跳海,又是怎样忍着心痛一步步将他引到格陵兰……那些事情,她一个人消化就够了。
但这个孩子是他的,他必须知道。
“你明天如果有事要离开的话,我就暂时先不回国了,米蓝英语不好,她一个人在这边我也不放心。”段子矜心平气和地说道,“等你办完事回来,一定要抽时间陪我去医院产检,这样,你看行吗?”
男人看了她几秒,视线深邃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剖开,“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