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被他温凉的唇瓣吻得痒痒,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得像只没有骨头的小动物。
男人低声问:“再睡会儿?”
不知别的女人怀孕是不是也这样,但对她而言,或许是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怀孕消耗的精力极大。
这两天一直忙着准备家宴,他事事不让她插手,却能看出她心里很在意这场聚会,总是坐在花厅里亲自看着外面的园丁修剪草坪,有时候看着看着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他几次说她都听不进去,最后还是发了通火,她才闷闷不乐地抱着软垫回了卧室,当天晚上就给他闹绝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抱着半袋子零食看了两个多小时电影,他又怒又心疼,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男人叫她,段子矜这才从他怀里起来,定睛瞧了他一阵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是不是已经有人来了?”
他顿了顿,“嗯。”
段子矜一想也是,这男人不可能让家里的佣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吵她。
其实她也没什么脾气,不过就是,仗着他的**,胡闹起来就上了瘾。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心里有数。
“他们来得好早啊。”段子矜咬了下唇,有点小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抱着被子在滚了半圈,能清楚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随着她侧身的动作而从肚子的一边咕噜噜地挪到另一边,“那我起**。”
男人瞧着她的动作,乌黑如泽的眼底蓄起少见的笑意,但段子矜揉揉眼睛看过去时,却又如被投了石子的湖水面,涟漪荡了几圈就又消失于无形,俊美的脸又恢复了平时那派不显山不露水的淡静和深沉。
他很少说什么温柔的情话,多数时间连和她聊天都是言简意赅、语气淡然的,可偏偏就是让她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在教训责骂她的时候,渗透进四周空气里的都是浓稠的眷。
这是她了八年的男人呢。
英俊又多金,关键是——他也同样一心一意地深着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段子矜边刷牙边透过洗漱池上巨大的镜子,看着单手扶住门框,静静凝视她的男人。
他的表情很淡,淡得看不出什么温度什么色调,视线亦是缄默无声的,却又无所不在,如影随形。
她心里蓦地滋生出窃喜,原来她八年前就这么有眼光,幸好那时候她比较没脸没皮一点,不然这么好的男人不知道就被谁抢走了。
她还在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拧着眉头放开了门框,迈着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劲瘦的双腿疾步走了进来,猛地握住了她手里的牙刷,从她口中挪开,嗓音有点冷,“吐掉!”
段子矜一惊,这才发现她一口牙膏含在嘴里太久了,再晚点估计就要咽下去了,忙转身吐进了盥洗池里,又漱了好几次口,可是那股薄荷味却像要钻进嗓子里似的,怎么漱也漱不干净。
男人的眉峰蹙得很紧,斥道:“刷个牙你也能把牙膏吃了,脑子里想什么呢?”
段子矜放下牙刷和水杯,转过头来,踮着脚尖在他男人极端冷漠的脸上轻轻一啄,软软地说:“想你啊。”
他原本就檀黑的眼眸瞬间变得更加幽沉,紧扣住了她的腰,满怀都是馥郁的香软,撩动着他的神经,忍不住就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了点凌厉的掠夺的气息,舌头在她的口腔里强势至极地攻城略地,不给她任何退缩和终止的机会,堵得她连吸气都需要吸从他口中渡过来的空气。
这一个月,男人忍得越来越辛苦,简单的亲吻早已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望。
可是顾及到她的身体,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粗喘着放开了面色红润的女人,眼底晦暗得像墨色阴云在翻滚。
孩子还没出生,江先生已经对这个小家伙讨厌到了某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段子矜每次看到他这一脸吃了瘪、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表情就觉得特别好笑,可是她又不敢真笑出来,怕刺激着这个男人,他万一真不管不顾地乱来,难受的还是她。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江太太才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
准确的说,没有“众人”,在场的只有陆七七、商伯旸、阿青和……邵玉城。
陆七七是急着来看她,至于邵玉城是急着来看谁的,就不知道了。
看清楚她的脸那一刹那,陆七七原本带着期盼和好奇的眼神瞬间就僵硬,紧接着迅速冷淡了下去,仔细瞧着,还有点咬牙切齿——段悠,眼前这个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竟然就是a大那位神秘到成为不朽传说的段悠师姐?
别人不知道,段子矜是很清楚她这份咬牙切齿是因为什么的——day.off那次斗舞,她和米蓝抢了这丫头的风头。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段子矜略带茫然地看着身边俊朗而深沉的男人,没问出口,男人便已经低声为她介绍,“她是伯旸的未婚妻。”
未婚妻?段子矜突然想起第一次在day.off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丫头,见到商伯旸就立马换成一副耗子见了猫的神色……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天晚上陆七七画着很浓的妆,这时卸了,才看出那张极富神韵的脸蛋,果真有种她和米蓝这个年纪的人都无法比拟的水灵。
可是……
段子矜颦着眉尖,褐瞳又打量了一遍那个心高气傲到愤恨都不知道怎么掩藏的小丫头,不禁看向商伯旸,